“不,我有事……”周敞就是不想同文傾言一樣被趕走。
元亓周身無半點配飾,臉色蒼白,連平日殷紅嬌豔的嘴唇也沒有多少血色,比之七天前,身子好像又瘦了一圈,弱不勝衣,站在夜色裡愈發顯得搖搖欲墜,就望向周敞,等著她往下要說什麼。
周敞一時挪不開眼睛,卻又不知說什麼,隻能現想到什麼說什麼:“剛才聽賀管事說,你白日裡暈倒過,現在怎麼樣?”
“好還,多勞殿下掛心。”元亓斂衣一禮。
月華之下,白色孝服更像是鍍了一層銀色的光。
周敞的眼睛再移不開:“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元亓倒也沒多猶豫,又向柳娥吩咐:“柳娥,你先送文公子出去,再讓人沏了茶。”
“是。”柳娥一福,過去請文傾言離去。
文傾言的眼睛亦始終都在元亓身上,千言萬語又依依不舍,但礙於奕王就杵在那裡,元亓又發了話,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跟著柳娥離去。
周敞目送,心裡小小得意又納悶。
為什麼每次遠觀元亓和文斐在一起就是一對璧人,然而一走到近前,尤其是一跟文傾言說話,就全變了味呢?
“奕王殿下有什麼事情,請去書房說吧。”元亓就回身上了台階,請周敞也進書房。
正在這時,賀喜卻又帶著幾個人找了過來,遠遠瞧見周敞先鬆了口氣:“哎呦,奕王殿下,掐指一算您就該是來了這裡,可是讓老奴一通好找啊。”
既然都掐指算到了,還好一通找?
周敞腹誹,但也知那就是賀喜的口頭禪,到底對他氣喘籲籲找過來有些過意不去:“是啊,勞煩賀管事奔波了。”
賀喜也就喘著粗氣擺手:“殿下不怪府上招呼不周就好。”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也一同向奕王見禮。
元亓則往後瞧了一眼,問:“杜叔,你怎麼到後麵來了?這位是……?”
周敞就也跟著回身望過去,這才注意到。
賀喜身旁,是這北既元家大宅的大管家,姓杜,也曾見過兩麵,多少有印象。
杜大管家就上前再次施禮:“小姐,這位是老爺生前的一位故友,才得知老爺去世的消息趕了來,他有重要的話要對小姐說。”
周敞目光也就跟過去。
站在賀、杜二人身後的是一個乾瘦的陌生中年男子。
瞧著年齡該也有五十左右的年紀,黑瘦蓄短須,穿一身藏青藍袍,頭戴一頂烏氈帽,帽簷壓得很低,讓人隻能看清下半張臉。
周身打扮看起來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個拉腳的。
元亓居高臨下打量兩眼,似也眼生,就沒有在意:“我這裡還有客人,有什麼事情過兩天再說,杜叔你先安排客人住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