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到了一些線索,在北既也得不到更多消息,就一日也不想再多耽擱下去。
第二天,周敞打包好行李,準備啟程。
昨晚,在宣布了這個決定之後,高遠則是難得露出了表情,明顯地鬱鬱不歡起來。
“你可以邀柳娥一同回去,若是她一個女人家覺得不方便,我也可以給她再雇一輛馬車,這都不是事兒。”當時周敞剛回到驛館,特地將高遠又叫去房間商量。
高遠卻又變回麵癱,沒用怎麼想就是搖頭:“柳姑娘應該是想多陪元小姐,尤其是這個時候,元小姐對她有大恩,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的。”
“你就對她沒大恩?”周敞自己心情不佳,更想撮合高遠。
高遠還是木訥搖頭:“我尊重她的選擇,她說日後一定會來找我的。”
“你舍得她?不如就趁這次,要不我去跟元亓說,行程上倒是也不差一日。”周敞是真替高遠著急。
與元亓這一次分開,再見麵不知何年何月,若是柳娥執意一直跟著元亓,那豈不是要像她,不……,是像奕王一樣……
高遠絲毫不察周敞的心思,還是悶聲悶氣轉述柳娥的話:“柳姑娘說,等她陪著回了丹陸之後,就想辦法再回錦都的坤裕坊,那裡還有她沒有學完的紡織。”
“那她當初還折騰什麼?”周敞嘴上這麼說,卻又想到柳娥跟來北既還意外提供了綁匪線索,也就不好骨頭裡挑刺,“唉,你啊……將來就是跟柳娥結了婚,也肯定是個‘粑耳朵’。”
“‘粑耳朵’是什麼?”高遠本是北方人,從來沒聽過。
周敞懶得解釋:“沒什麼,既然你能舍得,就回去收拾行李吧,我們還是按照剛才路上定下的,明日出發。”
於是今日一大早,北既官驛館門口就排起了長長的車隊。
不但有出發的車馬,還有北既太守楊益帶領一眾下官前來相送的隊伍。
周敞既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等場麵,因此一出來就一腦袋要往車廂裡紮,卻又一眼掃見早已騎在馬上準備開路的高遠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在等什麼。
昨晚要離開的決定是臨時做的,但既然楊益他們能知曉,元亓那邊若是也知道了,也不足為奇。
不過她昨晚亦已經跟元亓告過彆,且囑咐過不必相送,那麼元亓是肯定不會來的,而高遠除了盼著柳娥,也不會是旁人。
周敞就要上去跟高遠說一聲不必白等。
人還沒走到,一輛馬車斜刺裡飛速而來。
高遠一見馬車,立刻跳下馬去迎。
馬車急停下來,從上麵下來的果然就是柳娥。
周敞還在納悶,這二人難道是昨晚連夜又通了信兒?
那邊柳娥下了馬車卻是徑直先往周敞麵前而來。
她手中還捧著一個梨花木的八角食盒,走到周敞先就蹲身一福:“奕王殿下,這是少東家讓我轉交給您的,說是路上帶著吃。”
元裕雖然離世,但恐怕元家上下對元亓的稱呼一時都改不過來。
周敞沒有想到元亓不來送行,但還能收到她的禮物,趕忙接過:“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黃花梨的食盒,木質黃色中透著棕紅,色澤厚重,光澤悅目,看起來似也有千年的樣子。
周敞伸手打開,裡麵是滿滿一盒子大小不一、形狀各異、零零散散的花生糖,不免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