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敞是被瘦猴叫醒的,顯王的副將吳嶺已經在外求見多時了。
“讓他進來吧。”周敞坐起身來自己拽了內袍來穿。
自從顯王薨逝,蔣孟接管軍營,顯王生前身邊的親信均已被蔣孟閒置,閒置也無妨,不過是等著扶靈回皇都。
隻有吳嶺一人時不時往周敞這裡跑。
吳嶺躬身而入,神色恭謹:“參見奕王殿下。”
“什麼事兒?”周敞接過瘦猴到來的茶水漱口。
吳嶺覷著周敞還有起床氣的臉色:“奕王殿下,今日是顯王殿下薨逝的第七天,算起來也該起靈回都城,這幾日將士們都在期盼奕王殿下能安排此事。”
周敞自然記得今日是顯王“頭七”:“的確如此,本王也正想著此事,今日自當為顯王兄送行,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得以安息。”
吳嶺遲疑一頓,便又大著膽子探問:“奕王殿下屬意何人扶靈返回?末將也好提前通知,讓他們早做準備。”
“這……”周敞就沒想過這等細枝末節,這些日子與蔣孟都沒有時間精力來理會此事,而吳嶺就站在麵前,也就隨口問上一句,“你可是有什麼想法?你亦是顯王兄身邊親信,由你們送他回去該是最好的吧。”
吳嶺就在藏不住意圖:“奕王殿下英明,韓會韓將軍他們也正有此意,隻是末將心係前線,若殿下不棄,末將願追殺奕王殿下……”
還沒等他說完,高遠忽然從外麵急匆匆闖進來:“王爺,今日蜃軍似乎全部出動,在城下排開陣勢,不同尋常。”
“啊?”周敞下意識扭頭望向窗外的天色。
天光尚未大亮,今日蜃軍怎麼還來早了?
難道也是要給顯王送行的?
“蔣都統呢?”周敞沒那麼異想天開,最先想到的還是蔣孟。
高遠直接回答:“蔣都統已經帶人上了城樓備戰。”
“那我們也去瞧瞧。”周敞披上外袍也就往外走。
吳嶺可惜還沒把話說完,也隻得在後麵跟上。
周敞兩步出了房門,與吳嶺擦身而過,也知剛才的話沒說完,便又問上一句:“顯王兄的事兒,朝廷那邊有信兒回來嗎?”
這幾天滿腦、滿眼、滿心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沒來得及顧慮朝廷方麵的動向。
雖然這仗可以繼續打下去,但也是一定要得到朝廷支持才行啊。
“尚未收到。”吳嶺本墜在高遠和身後之後,一聽奕王動問,便又快上兩步湊上前來,快速壓低聲音,“不過……據末將所知,蔣都統那邊昨晚似乎收到了錦都方麵的回複。”
周敞一直鬱悶,從始至終她得到的都是n手消息,不禁問:“你們的信件往來都是八百裡加急嗎?還是有其他更快的途徑?”
吳嶺腳步緊跟,語氣卻更加躊躇:“這……八百裡加急隻能用於緊急軍務,平常是不可用的,一般要想信件往來,還是飛鴿幫、疾風郵驛、禦風舍等途徑反而更快也更方便些。”
“禦風舍?”前兩個名字周敞都知道,也就注意到新多出來的一個。
一行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出了院子,往北城樓上走。
高遠叫來院外守兵,也是蔣孟專門調派來過來護衛奕王的兵士,一同跟上。
吳嶺緊緊跟隨,始終留心觀察周敞的態度,就小心翼翼又是試探:“殿下沒有聽過禦風舍?據末將所知,禦風舍似乎……還與……隆裕元家有些關係。”
“嗯?”周敞腳步就是一頓,“‘禦風舍’?是哪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