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人就走了,大髯漢子無奈道“好好好,一枚就一枚,隻是這塊兒石頭,怎麼都得給個仨瓜倆棗的吧?十枚小泉如何?”
劉赤亭轉身過來,丟下一枚青泉十枚白泉,將兩樣東西收了起來,這才問道“那個石頭哪兒來的,顏色不錯,我想給我喜歡的姑娘車一串珠子,你還有嗎?”
漢子乾笑一聲,想了許久,這才扭扭捏捏道“在生洲海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這可稀罕啊!”
劉赤亭無奈道“你就告訴我哪兒撿的吧!”
漢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生洲西海有個地方,海底常年有火山噴發,那邊上尋到的,但我也就瞧見了這麼一塊兒。”
劉赤亭又取出一枚白泉,笑道“謝了。”
說罷,劉赤亭扭頭兒就走,越走越快。
攤主見少年遠去,咧嘴一笑,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這少年,道行淺了呀!砍什麼腳後跟,砍腳指頭嘛!
他伸手探入袖中,笑盈盈取出一支笛子,與方才那個,一模一樣。
“沒想到路邊兒撿來的石頭都能賣錢,血賺九百小泉啊!這世道,生意真好做。”
劉赤亭已經將那枚星石裝入酒葫蘆中,此地不敢久留,帶上玄陽便撒丫子狂奔,一路去往碧遊山。
跑得慢了容易丟命,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我忘了。隻是……隻是現在提了也白提。
霍山那趟有兩位前輩代我而死,即便我都不知道那兩位前輩長什麼模樣,但事我會一直記著,將來若有一日,我有本事報仇了,那這些事情我會連本帶利,通通還回去!
有兩個名字劉赤亭一直記著,苦竹、鐘離寂道。
但他不知道,那位袒胸露**紮髽髻的漢子還有個綽號,叫做漢鐘離。因為早在漢時,他便已經頗有名聲了,那才是個實實在在的千年老怪物。
霍山之上,那兩位元嬰修為的老前輩都落了個身死下場,我劉赤亭至今尚未化炁,想了也是白想。
況且仙子姐姐早就說過,當年謀害星宮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這些事情還是得小心再小心。
一連跑了三日,照輿圖來看,已經到了硯山地界,劉赤亭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烈日正酣,正好有處山澗潭水,瞧著極其清澈。他本想一頭栽下去,洗個澡再說呢。未曾想剛要起身,便瞧見山澗上方,有個人鬼鬼祟祟的。
再一低頭,潭水之中幾個女子正在嬉鬨……
劉赤亭一陣後怕,還好沒下去,否則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劉赤亭自言自語道“那麼問題來了,管還是不管?”
人家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短短三個月,被咬了兩次了。
玄陽嘀咕一聲“要是吼一嗓子都沾上一身味兒,那主人你就不適合當俠客。”
劉赤亭一笑,“說的是啊?那咱,學學季長命?”
玄陽一愣,“怎麼學?”
劉赤亭咧嘴一笑,換上一身粗布衣裳,取出早就買好的竹簍與短鋤,先落在了山澗上方。
是一襲灰衣藏在草叢裡,頭上戴著野草編製的帽子,一雙眼睛直愣愣盯著下方,是不是伸手蹭一下鼻子,手背鮮紅。
劉赤亭嘴角抽搐,心說你堂堂化炁修士,真他娘不要臉啊!看得這麼認真,連我站你身後了都不知道。
劉赤亭往前走了幾步,身邊年輕人還是沒發現自己……
他乾脆扯開了嗓門兒,大喊一聲“哎呦喂,哪個天殺的挖這麼大一個坑啊?流鼻血那位上仙,你趴懸崖邊上看什麼呢?幫幫我成嗎?”
聲音在山澗遊蕩,過去一息,下方潭水之中數聲尖叫齊發,年輕人一把扯下頭上草帽,轉過頭望向劉赤亭,一臉懵。
劉赤亭一臉憤恨,“我說你見死不救呢,原來是偷看仙子洗澡?你可真不要臉啊!”
此時此刻,年輕人才略微回神,他盯著劉赤亭,心說我招你惹你了?
不對!跑路要緊!
劉赤亭嘴角一挑,這會兒你還跑個屁?
果不其然,幾道濕漉漉的身影先後飛來,將年輕人死死圍住。
其中一位女子冷眼望著那人,“阮師弟,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真不怕我們把你拽回碧遊山找你大哥?”
劉赤亭打算扭頭兒離開呢,結果身後那年輕男子突然一句“師姐們,誤會啊!我……我是那種人嗎?是那小子偷看你們,被我發現了,惡人先告狀啊!”
劉赤亭嗬嗬一笑,轉身往自個兒鼻子指了指。
“我可沒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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