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們,很快被虞曉雪改成我們,之後便背著劉赤亭尋了一間客棧。
將劉赤亭放在床上,虞曉雪轉身看了一眼桌上茶碗,想來想去還是沒動。
沒伺候過人,不會。
探靈豹自劉赤亭頭發中鑽出,跳到了劉赤亭胸前,看著那張已經不再稚嫩的臉,有些疑惑。
“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啊?”
之所以猛然噴了一口血,就是氣滯所致。探靈豹不太明白,跟了這麼些天,它也沒覺得大老大是個小氣的人呀!
小腦袋望向虞曉雪,眼神疑惑“大大老大,你應該能讀取大老大的記憶吧?”
虞曉雪轉身坐下,搖頭道“讀不了,他神魂有些怪異,我隻能大致察覺到他心中在想什麼。”
很早就試過了,可不知為何,他神魂深處有如神坐,根本不敢嘗試第二次。
吃包子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氣,喝酒時見了宋嫣時不時的奉承眼神,就更生氣了。到了園子裡,得知了那個所謂賣女事實,加上宋嫣完全將自己當成一件貨物,隻要花錢就可以任人擺布,他一口氣便積在胸口,死活吐不出來。
探靈豹疑惑道“那他在想什麼?”
虞曉雪瞅了他一眼,微微翻了翻白眼,隨即收起雙腿踩在床邊,雙臂環繞膝蓋,呢喃道“他大概在想,他是不是做不到像某個人,怎麼學都學不像。”
他開始懷疑那個將劍托付給他的人,懷疑那個人是不是真的選對了人。這便是自我否定,開始懷疑自己了。
魂玉緣故,她能體會,但不能理解。
一個被女子圍在身邊都可以氣定神閒不帶一絲雜念的小家夥,怎麼就因為這點事情,把自己氣吐血了?
所以她對紫菱說出拜你們所賜那句話後,很快改成了拜我們所賜。
她將下巴架在膝蓋上,也沒轉頭,隻心念一動便封了探靈豹五識。
“我跟你說過,我有個狗都嫌棄的師兄,人不正經,但時不時蹦出一句話卻挺不錯的。”
劉赤亭緩緩睜眼,並未說話。
虞曉雪輕聲道“他說人都有自己的路,學誰學得再像也做不成他。”
劉赤亭扭頭看了一眼,沙啞開口“我鄧大哥除了嚇唬了你哥之外,還乾了什麼?”
虞曉雪想都沒想便說道“救下了幾個被我哥追殺的人,具體不清楚,隻知道那幾人是師門長輩口中萬惡不赦之人,故而被追殺。鄧除夕不覺得那幾人有錯,便出手救人,我哥隻認師門諭令,故非殺不可。當時鄧除夕還搶了一個盒子,是我哥自被追殺的幾人手中奪來的,但我們玉京門有人出麵之後,他很快就還了盒子。或許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隻要你想知道,我就會說。”
劉赤亭嘴角一扯,沒好氣道“你這什麼話?咱們關係沒到那份兒上。”
虞曉雪轉過頭盯著劉赤亭,一臉認真,問道“為什麼這麼著急?你不過是個小屁孩兒,想與鄧除夕似的做些什麼,起碼也得有與他同等的修為吧?”
劉赤亭下床坐去了一邊,似乎有些害怕與她坐在同一張床上。
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壺茶,喝下之後他才開口“以前不知道鄧大哥想證明什麼,聽你說了故事的另一半,有些明白了。我是著急,我得先證明自己,才能向你們這些人證明,鄧大哥是對的。”
喝完茶便灌了一口酒,“可惜了,我不是那塊料。”
轉頭往窗外看去,大雪紛飛,天色昏暗。
虞曉雪將腳放下床,懸空晃了晃。
“先活著吧,是與不是,日後總會見分曉。”
劉赤亭見其歪著頭晃蕩雙腳,不禁一樂。
“我還是覺得冷冰冰的虞曉雪,更像玉京聖女。”
女子點了點頭,深表認同“我也覺得。”
她都沒發現,短短半月,她那股子清冷氣息,隻在她眼中的小屁孩麵前,已經減弱了不知多少。
“壓住了?”
劉赤亭點頭“壓住了。”
她微微一笑,“那去買衣裳。”
劉赤亭一陣頭大,無奈道“我能不能不進去?”
女子笑意瞬間消散“為什麼?”
劉赤亭認真道“我答應過,隻陪一個女子去買衣裳的。”
咚的一聲,虞曉雪跳下床,點頭道“隨你,彆離我太遠就是。”
劉赤亭則是追問一句“你知道我身上有遮掩天機的東西是嗎?你在躲什麼?”
虞曉雪緩緩轉頭,實話實說“一來是不能離你太遠,不然真的會魂飛魄散。二來是……我也是第一次離開昆侖,也是頭一次覺得人世間還不錯,不想回去,所以不想被發現。”
話鋒一轉,“我要是被師父發現,為保我,你肯定會被帶回昆侖,去容易,回來就難了。”
說罷就離開了屋子,劉赤亭怔了怔,哪裡還敢坐著?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被帶去昆侖還了得?那我八成要死在昆侖了。
前方女子突然說了句“那個紫菱在坐忘台對麵的酒樓,她說有個叫郭陽的把千年春留給了她,她現在是千年春的東家。還讓我告訴你,素月坊已經關了,清清她們會學做生意,將來會是各地千年春的掌櫃。”
說著,猛地轉身,再次露出笑臉,“所以算不上沒有改變吧?”
兩人出門時,迎麵走來個年輕劍客,兩人對視一眼,並未言語。
出門之後,劉赤亭便聽見他喊著要一間上房,聽聞望丘城裡青樓姑娘一絕,哪個青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