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舟眉頭一皺,“你先把她身上的禁製解除!”
辰翀又是一笑,歎道:“徐兄啊!你跟你祖宗比起來,差遠了。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說,要麼我自己找!”
徐放舟緊咬著牙,沉聲傳音:“我哪裡知道?祖訓隻是說那東西落到了碧海最深處,此地就是碧海最深處,得找!但隻有生在中土的人才有可能尋到此物。原本打算是將桑山東部那兩個中土人帶來此地,後來遇到了劉赤亭我才改變主意的。但現如今,劉赤亭不在此地,你上哪兒去找中土人?”
辰翀淡淡一笑,轉身抱拳:“陸兄、秦兄,劉赤亭與虞仙子本事極高,定然無事的。此地奇異,咱們已經聯手一次了,倒不如再攜手同行?”
陸玄聞言,也是一笑,轉身一抱拳:“那是自然,人多力量大嘛!隻不過,看辰兄模樣,是知道此地有什麼異寶?”
辰翀哈哈大笑,取出一隻烤乳燕吃了起來。
“若有什麼異寶,自然是見者有份了。”
秦秉看得直翻白眼,這倆貨一個比一個假惺惺。
他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大步朝前,幾個跳躍便到了九大骸骨正中。
“陸老大,這此地九個,外麵一個,十大金烏這就全乎了啊?照咱們從小聽到大的故事,不應該天上還有一個金烏麼?可十大金烏都在此,天上那是什麼?”
陸玄搖著頭走進去,“那誰知道。”
寨黎也是一笑,“看來不管是流放之地還是海外,大家聽到的傳說,都是一樣的啊?”
徐放舟猛地轉頭,“二位也是中土修士?”
秦秉聞言,答複道:“洪都秦秉。”
陸玄則是淡淡然一句:“廣陵陸玄。”
反觀寨柳,則是一直看著雙目無神的趙清萍。
辰翀一臉笑意,歎道:“徐兄,秦兄與陸兄,一個是流洲衍氣宗宗主,一個是玉京門弟子。還有那位赤亭兄,我要是沒看錯,他也是鋏山親傳吧?嘖嘖,中土這是又出了三個猛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
眼看陸玄秦秉都已經走了進去,數十息過去,卻什麼事也沒發生。
辰翀緩緩轉過頭,眯眼看向徐放舟,卻見後者不知何時起,已經笑盈盈地抬起頭。徐放舟手中握著一張符籙,衝著辰翀冷笑一聲,手中符籙猛地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地麵劇烈顫抖,方才還在深淵底部的平台,一瞬間竟然拔地而起,直衝天幕。
在符籙燃燒的一瞬間,辰翀突然之間渾身劇烈顫抖,一身衣裳在數個呼吸之間燃燒代價,明明身上沒有火焰,可皮肉卻一塊接著一塊兒變成焦肉。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徐放舟,聲音直發顫:“你敢騙我?”
陸玄雙手已經各自抓著一道符籙,秦秉黑鐧在手,麵色凝重。寨黎寨柳也幾乎是將自身氣息拔高到了極點,因為此刻他們眼中的辰翀,分明是有著一道山雞一樣的虛影在頭頂浮現。
徐放舟麵色冰冷:“給虞姑娘的天蠶我都做了手腳,何況是給你的?若是真需要中土人來找這東西,我會放走劉赤亭?”
他取出一枚妖丹,冷笑道:“當年我徐家老祖為何求火業前輩為何將你一魂一魄丟入碧海?又為何讓你的屍骨化作蜃穀,你的血肉化為海市?你才是那樣東西真正的守護者!”
說話之時,棧道之上數道身影先後跳上平台,隨著平台越來越高,都到了扶桑樹乾之下,終於是停了下來。
而此時,辰翀已然化為灰燼。
徐放舟回頭看了一眼趙清萍,猛地一步躍起,於虛空之中一探手,竟是將一枚令牌握入了手中。
“你圖碧海,我那生而不養的爹,圖的是瀛洲。”
說著,他將那妖丹輕輕放入令牌,一時之間,整座碧海都在震顫,懸而不墜的海水,竟是有些許開始往下漏了。
姚茶眉頭一皺,剛要上前,卻被胖子伸手攔住。
“小丫頭,我叫宋涼,這個名字總聽過吧?”
姚茶聞言,並沒多大反應。但朝暈山數百年前的山主宋涼,她是知道的。
說罷,他一步邁出,轟然一拳遞出,徐放舟瞬間便被砸飛出去,手中令牌同樣脫手而出。
胖子伸手接住令牌,渾身劇烈顫抖。
“姚茶,湯穀也好碧海也罷,遠沒有此物重要。他懸鏡湖當我不知道此事呢,我經營數百年,全為這令牌!”
姚茶一步上前,望著那上刻天下二字的令牌,有些疑惑。
“道……老祖,這令牌?”
說話之時,她手中長劍竟是一分二位,多出了一把短劍。姚茶抓起短劍正要插入宋涼後背之時,卻有一隻手,先行洞穿了她小腹。
胖子長歎一聲,搖頭道:“得此令牌者,可得瀛洲!姚茶啊,你的除夕哥哥不希望此物現世,我是知道的。可惜,我還以為我朝暈山要出一位劍修山主呢。”
說罷,他一甩手,姚茶立時倒飛了出去。
隻是落下之時,有個身著青衫且背劍的身影瞬身而來,輕輕將其接住了。
“你認識我鄧大哥?”
虞曉雪出現在劉赤亭身邊,但眼睛卻一直盯著不遠處滿臉笑意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突然間大笑了起來,拍手聲音回蕩在這平台之上。
“好好好,你們真是給看了一出好戲啊!那胖子,你不是有求於我,說什麼壽元不多,希望我化龍之後幫你破境麼?為此還特意在海市幫我守著,怎麼扭頭兒一變成了朝暈山老祖了?”
劉赤亭皺眉看了過去,沉聲道:“這小子,被蜃妖奪舍了。”
說話間,少年隨手一揮,天幕海水之中,竟是有一道巨大骨架憑空墜落,隨後化作一道綠光,沒入了少年眉心。天色一下子變得暗淡,哀嚎聲四起,無數陰魂皆穿過此方天地屏障,朝著此地而來。
而那少年,周身綠色火焰狂湧而出,一道天地禁製立時困住此地。
他又是一聲冷笑,輕輕並指點下,有九道火焰分開落在九副骨架之上。那金烏屍身,就跟活了似的。
“不過是一道令牌而已,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我以為我足夠貪了,未曾想人心,比我這妖更貪啊!”
他笑著浮空而起,一個瞬間,一隻手已經卡在胖子頭顱。
兩枚玉髓,一枚白骨生肉的丹藥,緩緩自胖子身上浮出。少年眉心處浮現一道虛影,他一口吞下丹藥,少年立時墜落,那道虛影也逐漸顯化人形,成了個身穿紅衣披頭散發的青年人。
緊接著,他又是抬手一點,兩枚玉髓轟然破碎,玄黃之氣瞬間充盈這方天地。
胖子渾身顫抖,沉聲道:“我一死海河便不會改道,你敢殺我,就休想化龍!”
紅衣青年冷笑一聲,胖子腦袋轟然破碎,神魂同時被捏爆。
“龍珠唾手可得,我還用得著去走海河?”
陸玄秦秉等人,已經落在劉赤亭身邊。
陸玄皺著眉頭,沉聲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姚茶狂湧出一口鮮血,沙啞道:“劉……劉赤亭,除夕哥哥說,此地所藏的東西,事關……事關中土萬萬凡人生死,是你們中土那位始皇帝拚著滅國才送出來的,決不能讓人得去。他說他在碧海開門之時會回來,可他騙我,他沒回來。你要……要趁……趁他剛剛複蘇修為不穩,快斃了他,毀了令牌!”
虞曉雪眉頭一皺,並指一點便將其嘴巴封住。
“彆說話了,有話以後再說,死不了。陸玄,你的保命符籙呢?”
陸玄聞言,猛地抬手,袖中一道閃爍銀光的符籙瞬發而出。符籙飛出去之時,一變二二變四,幾個呼吸而已便化作一道符籙長河奔襲而去。
蜃妖雙眼一眯,頭都未轉,卻有數百冒著綠火的陰魂鑽入這天地禁製當中,生生攔住了符籙一擊。
陸玄眉頭一皺,他能控製那些陰魂,即便我有再多法寶,也是無用。
虞曉雪深吸一口氣,伸手拔下劉赤亭頭上發簪,一身元炁爆發,“我去弄他!”
可此時,寨柳一步跨來,死死站住虞曉雪,沉聲道:“彆!這天地禁製,在吸食我們元炁。他要接著我們這些人身上還算純淨的元炁來破境!”
紅衣青年冷笑一聲,懸空盤坐。
“看出來了?可你們若是不用元炁,就得死在這些陰魂手下啊!”
劉赤亭也一把拉住了虞曉雪,然後轉頭看向李道,問道:“李兄,這是陣法嗎?”
李道聞言,皺著眉頭,沉聲道:“不是,這是禁製。”
劉赤亭神色古怪,自酒葫蘆中取出一枚符籙,隨後望向虞曉雪:“這玩意兒這會兒管用吧?”
這是他與虞曉雪第一次見麵,虞曉雪在潁州城下為救李稚元的賠禮。
虞曉雪收斂元炁,沒好氣道:“那你倒是用啊!”
劉赤亭嘴角一咧,夾起符籙朝天甩去,冷冷一句:“解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