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祝南枝卻有種被采陰補陽的感覺……明明相公沒有這麼做。
‘是我太弱了?’
她纖細的十指忍不住攥緊衣衫,不由想到了在南卓域第一次和相公洞房時的那個時候。
第一次的至陰之氣最為濃鬱,但是她都用來給通聖境的相公的‘下毒’了。
如果沒有浪費那些至陰之氣的話,此刻應該可以擋得住相公的至陽之力吧?
祝南枝想著,但是卻沒有後悔……南卓域的經曆都是自己和相公寶貴的財富。
而且成了親卻不和相公洞房,那是身為娘子該有的做法嗎?
顯然不是呀。
所以祝南枝並不後悔。
隻是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真感覺吃不消了。
就仿佛古井無波的溪流被煮沸了般,往岸邊一直蔓延。
祝南枝扭頭看向了慕傾月,感覺蒙眼的白發劍仙在自己的視線中都模糊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化罡融血丹的至陽之力雖然化解了許多,但是還不夠。
尤其在這種狀況下被藥性加持的相公,讓她無比的崇拜又無比的害怕。
‘我一個人沒法讓相公開心……’
不知何時,祝南枝的心底滋生出這樣的想法。
如果相公不開心,就算再被喜歡,是不是也會露出遺憾的眼神呢?
祝南枝不想相公不開心,不然自己也會不開心。
讓慕師姐幫忙?
慕師姐最醇厚的至陰之氣還在的。
可是讓相公和慕師姐……
如狂風暴雨中扁舟的祝南枝看向了視線中俊臉通紅的陸今安,就見相公皺著眉毛,似完全被化罡融血丹的藥香陽氣支配。
‘相公,很難受吧?’
‘可是我……’
隻是想著這些,病嬌的聖女就有種悲從心起的感覺。
既是因為此刻的吃不消,也是因為自己的弱小……
兩種心情交織,便鼻子一酸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但又仿佛怕被相公看見似的,貝齒輕咬下唇的不哭出聲,但隻是啜泣的反應也很大了。
陸今安身子一頓,表情微變的他連忙抽身而出就要擁住祝南枝。
祝南枝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撫上了陸今安滾燙的臉頰,用啜泣的、喑啞的聲音輕喚:“相公~”
陸今安凝眸看著眉宇間掩不住疲倦的南枝。
哭泣的聖女眼底的歡喜掩飾不住,自責和害怕也掩飾不住,我見猶憐。
頓感心疼的陸今安連忙親了親她的額頭:“南枝,抱歉,我……”
“相公、沒錯……”祝南枝吸著鼻子:“是妾身沒用……”
“不是,你不要想太多。”陸今安連忙安慰:“這完全不是你的原因……”
祝南枝根本聽不進去,隻是用略顯模糊的視線看著陸今安不由自主皺起的眉毛、用手感受著他熾熱的臉頰。
“就、就是妾身沒用……”
“不是。”陸今安連忙打斷她的聲音:“這隻是因為情況特殊,還有冥證,一開始我就想……”
說著,他抬起手再次對向冥證,就要再次將之取過來。
看著這一幕的祝南枝貝齒咬緊下唇,止住一些哭泣的表情中再次帶上一抹泫然欲泣的傷心。
又哭了起來。
陸今安表情一怔,連忙直起身子坐下將南枝摟進懷裡,輕撫著她如綢緞般光滑細膩的後背:“彆哭呀。”
昏昏沉沉的祝南枝把螓首埋進陸今安的脖間,小聲啜泣著:“相公,妾身是不是很沒用呀?
都、都沒辦法讓相公……”
“彆亂說。”陸今安輕撫上她的臉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此刻的聖女發髻有著些許的淩亂,瑩細的青絲沾在雪腮、尖頜、玉頸之上,香潤的汗澤給予了肌膚另一番瑩然。
隻是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倦意,眼眶微紅小聲啜泣,給人一種柔弱的美感。
陸今安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隻是現在情況特殊,你想想咱們在太初峰時,對不對?”
“可、可是妾身現在好累、好酸……”祝南枝任由相公捧著自己的臉頰,聲音很低:“相公卻還……”
“沒事,還有冥證。”陸今安吻了吻她似因為脫水而有些乾澀的紅唇:“一開始就可以不用這種方式的。”
“剩下的我自己……”
“不要!”祝南枝搖著頭,有些啞的聲音也提高了一些:“相公明明不需要冥證的,明明不需要的……
相公有娘子,卻還需要用其它方法,這隻能說明妾身沒用,沒辦法讓相公開心……”
陸今安張了張嘴:“我隻是借用陰氣,不是對冥證做什麼的,這不一樣。”
“一樣!”疲倦加上哭過,仿佛隨時都能睡過去的南枝很堅持這一點:“冥證隻是一把劍,又冷又硬的破劍……妾身才、才不會輸給一把劍。”
“妾身想讓相公舒服、開心的……抱著冥證又不舒服……”
“我不抱那把劍。”陸今安順著南枝的話輕聲說著,心疼的說道:“你先睡一會兒。”
“不行……相公你肯定會用冥證裡的陰氣……”祝南枝將額頭抵在他的額頭,還帶著點啜泣音的她嘟噥著:“妾身……想讓相公開心。”
說話間,她一雙修長雪膩的手臂宛如沒有芯子的柳枝一般,儘力的搭在陸今安的肩膀上。
“好好好。”陸今安輕撫著她的後背:“我聽娘子的,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嗯……”眼皮打架的祝南枝感受著陸今安因為化罡融血丹藥香而凝聚起來的陽氣,一雙修長的凝脂美腿搭在兩側,雪白瑩潤的玉趾輕踮冰層上的衣衫。
她忽的努力睜大湛藍色的水潤雙眸,小聲說道:“妾身……最想讓相公開心的……”
祝南枝忽的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慕傾月,瑤鼻輕歙,小嘴微張,似在猶豫之後小聲開口:“傾月,幫幫相公。”
陸今安和慕傾月的表情皆是一怔,還真沒想到南枝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
“南枝,你先睡一會兒。”
陸今安輕聲開口,還真不願在這種‘趁人之危’的情況下改變南枝。
“唔嗯~”祝南枝搖了搖頭,那雙水盈盈的倦眸看著陸今安的眼睛,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開心的笑容:“都是相公太厲害了……
妾身真的、真的好喜歡相公。”
“妾身不想相公難受,所以……可以的,妾身不會怪相公的。”
聖女像一隻乖順的貓咪輕輕蹭著陸今安的臉頰,扭頭又看著慕傾月:“現在沒膽量了麼?
還是說,你、你想……”
眼皮打架的祝南枝質問著:“你想自己連一把破劍都比、比不了嗎?”
慕傾月站起來走到祝南枝的麵前蹲下,看著她似睜非睜的湛藍雙眸,紅紅眼眶處的淚痕還沒有消散。
“相公這麼好……不可以用冥證,可以讓相公更享受的……”
“你是相公的師姐,你也喜歡相公,對吧?”
“你、你彆讓我改、改了主意……”
“要讓相公開心……”
祝南枝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輕合在陸今安的懷中沉沉睡去。
縱使她已經是合道境的修士,也覺得……
“相公好、好厲害……”
似帶著淺淺輕笑的夢囈聲中,慕傾月‘看’向了陸今安:“她睡著了。”
頓了頓,她幽幽說道:“我和南枝的想法是一樣的,師弟不該用冥證。
師弟你應該過的開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