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的藏書閣內。
東方星瀾依舊在翻閱著一本本的書冊，隻是注意力不似見到裴綰妤之前那般集中。
‘每一次從關外返回……不隻是我，其餘的人也得先去神廟參拜各自信仰的武神，真的會是一種思想檢查嗎？’
東方星瀾不知道，但是清楚的知道每年的新年期間，帝都的神廟、各地的武廟都會開啟，讓東方皇朝的所有人都有機會見一見以三大武神為核心延伸而出的供奉皇朝名臣、武將的廟宇。
隻是為了參觀嗎？
東方星瀾真的不知道，但是腦海中還會浮現出‘這是不是關外的陰謀’這樣的念頭。
因為她也懂‘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這個道理。
曾經的另外三大皇朝無一不是內部信仰出了問題，才會被如今的三大皇朝覆滅吞並的。
東方星瀾抿了抿唇，抬頭看了眼藏書閣書架上琳琅滿目的書籍，輕咬下唇間暫時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書本的內容上。
無論如何，自己首先要了解關外，繼而再做打算。
最好……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在藏書閣看書，陸今安則陪著師尊在散步間逛過寺內一座座的廟宇。
“帝釋天代表的是佛門五大流派之一的臨濟宗，簡而言之就是‘以心印心，心心不異’。”裴綰妤輕聲介紹著：“其人機鋒淩厲，棒喝峻烈，好幾次讓大無量佛也拿他無可奈何。”
“簡而言之就是‘將心比心’，對吧？”
“嗯。”裴綰妤點點頭：“將心比心說著容易，但是做起來難。”
“確實。”陸今安停在了寒山寺的正殿門口，看著殿宇門桅上高懸的‘大雄寶殿’的字樣：“這位前輩懂姻緣嗎？”
裴綰妤拾級而上：“據說挺準的。”
陸今安邁步跟上，走進正殿之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爐台銅鼎，正麵鑄有‘一本正經’的字樣，背麵則寫著‘百煉成鋼’。
陸今安抬眸看向殿內供奉雕像。
雕像頭戴寶冠、身披瓔珞，手持金剛杵，身騎六牙白象，自是佛門三教二十諸天之一，排在第二位的大佛帝釋天。
確確實實的神隱境大能。
“師尊。”陸今安湊近裴綰妤小聲問道：“佛門的二十諸天是神臨境中期及以上才有資格入選吧？”
“實際神臨初期就能。”裴綰妤知道的信息更多：“想著和萬道宗作對比，所以所謂的‘二十諸天’除了排名前五的大佛之外，其餘的有不少水分。”
“不過二十名的佛，也不算少了。”
裴綰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二十名仙人確實不少，但是相比萬道宗還是差遠了。
萬道宗明麵上的仙人數量就超過三十之數了。
陸今安邁步走向了案台，伸手拿過上麵寫著‘姻緣’二字的簽筒：“師尊，您先來。”
裴綰妤伸手晃出一支簽文，陸今安也隨手晃出一支，看了看後，笑著說道：“上簽。”
“寫著什麼？”
“可妻也。”陸今安笑吟吟的看著師尊瞬間嬌媚的容顏：“師尊您的呢？”
“上上。”裴綰妤將自己的簽遞過去，陸今安看過去，就見上麵寫著‘是謂鳳凰於飛，和鳴鏘鏘’。
“我怎麼就沒抽出一個上上？”
“肯定是因為你花心。”裴綰妤白了他一眼：“一顆心分幾份了？”
“都是師尊您疼的。”陸今安乖巧的回道。
“這倒是。”裴綰妤摸了摸他的頭：“都是為師慣的……走吧。”
師徒兩人轉身往殿外走去，一旁坐在蒲團上打坐的老僧張了張嘴：“兩位施主……”
“不勞煩您解簽。”陸今安回道。
“阿彌陀佛，老衲想說的是簽不可以拿……”
“嗯？”裴綰妤斜睨了老和尚一眼，老和尚表情一僵，低念一聲佛號之後閉嘴不言。
裴綰妤冷哼一聲，邁步走出了大雄寶殿。
“寒山寺的簽每天都會早上都會更換。”裴綰妤單手摟上陸今安的臂彎，看了眼陸今安手中的兩支簽：“自行幻化。”
“自行幻化？”
“嗯。”裴綰妤點點頭：“寒山寺是帝釋天的成佛之所，冥冥之中自有氣運運轉這座寒山寺……剛才那個老禿驢，不是帝釋天門人。”
陸今安恍然：“您是想通過這兩支簽查探？”
“嗯，不過不用急。”裴綰妤一笑：“先陪為師去城裡逛一逛。”
陸今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好啊。”
“怕不怕？”裴綰妤笑吟吟的打趣道。
“怕什麼？”陸今安微微一笑：“我和師尊兩情相悅。”
“為師的意思是你怎麼和南枝講呢？”裴綰妤笑吟吟的看著他：“之前她來太初殿的時候，暫時沒對她講我和你的事。”
“南枝會理解的……師尊您幫了徒兒。”
裴綰妤一笑，心想自己果然不用在乖徒兒的感情上操心。
“師尊想逛哪？”
“都行。”裴綰妤捏了捏他的臂彎：“為師隻是想和你走走。”
“好。”
九華城雖大，但因為是佛門之地，城內也沒什麼特彆值得逛的地方，不過饒是如此，一天的時間很快也就過去。
待到晚上回到飛舟的時候，陸今安忽的就有些期待師尊又想到的某種玩法的時候，卻被師尊直接關在了門外。
“為師得準備準備，所以你先自己玩去。”
陸今安不知道師尊在準備什麼，但是也沒有糾結的去打探，驚喜提前被知曉的話，會少很多樂趣的。
沒有睡意的他暫時來到甲板上，正回憶、複習著師尊教給自己的卜算之術呢，年紀不大的女童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
陸今安看了眼這隻尾巴耷拉的小家夥，便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兩顆適合她這個階段的靈果遞了過去：“和你姐姐一起吃吧。”
女童咽了咽口水，回頭看向少女的時候，陸今安已經將兩顆靈果塞進了她的懷裡：“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希。”女童連忙說道：“大姐姐給我起的，希望的‘希’，但是我不會寫。”
陸今安點了點頭：“餓了的話直接說，彆亂跑就行。”
“謝、謝謝聖子大人。”
小希彎了彎腰，然後連忙跑了回去，不一會兒又滿嘴果漿的湊近：“聖子大人，我想見大姐姐。”
“去吧。”陸今安抬手給她身上施了一道禁製，這樣一來就不會被寒山寺中的佛光鎮壓了。
“可、可以嗎？”
“可以啊。”陸今安抱起她來到飛舟旁：“進去之後不亂動人家的東西的話，想逛哪裡就逛哪裡。
要是有和尚不樂意，你就罵他‘你們佛門不是講究眾生平等麼，憑什麼不讓我進寺廟’？”
陸今安笑著說道：“如果還敢動手的話，你就說是我讓你玩的，要是還不行，你就回來找我。
誰不給我麵子，我就讓誰難過，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去吧。”陸今安一道靈力將她送下飛舟，回頭又看了看犬妖少女：“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