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給那位江寧世子一個機會,主動撞到自己麵前。
……
……
金鼇峰的劍氣大比,有許多人翹首以盼。
各方世家,豪傑,都前來觀看劍氣大典,為的便是這場“大比”!
大穗劍宮開山,能吸引許多散修前來拜山,也會吸引很多宗門前來學習,觀摩。
昨夜被重創的銀月宗景青明,便是奔著“玄水洞天”而來。
而經曆了青州之變的百花穀,則是沒有參與任何一場比鬥,葉清漣帶著門下弟子,純粹隻是來觀摩年輕一輩的劍修切磋。
前幾日在真隱峰做客的那幾位,都在道場前坐下……
謝玄衣雖然以蓮花峰弟子的身份,被特邀過來,但論資排輩,都要靠後,他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倒也樂得清淨。
隻不過重返劍宮之後,清淨二字,便幾乎與他無緣。
剛剛落座,便聽見了熟悉的喊聲。
“……小謝先生!”
百花穀一眾弟子,就坐在不遠處的另外一片角落。
葉清漣身為少穀主,自然坐在前排。隻不過她的那些弟子,便沒這個資格了,隻能坐在後麵。
元苡遠遠揮了揮手,滿麵春風。
謝玄衣點頭微笑示意。
“小謝先生,聽聞昨晚蓮花峰前多有事端,你千萬照顧好自己……”
元苡剛剛開口,就被身旁一位師姐打斷。
“小苡,忘記師尊教導了嗎?”
此言一出。
元苡頓時愁眉苦臉坐下,小心翼翼傳音道:“小謝先生,抱歉呀,師尊不讓我們在公眾場合多言……連傳音也不許呢。”
此次百花穀踏入大穗劍宮,乃是以“客人”的身份前來拜訪。
昨夜聲勢浩大的那場鬨劇,自然沸沸揚揚,傳到了元苡耳中。
當她聽說,有一群人上門找謝真問劍之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火速趕到蓮花峰……但她最終被師姐關在了客房之中,老老實實靜修一夜。
昨夜蓮花峰前的爭端,乃是拜山人之間的矛盾。
無論如何,百花穀都不該摻和其中。
後來聽說謝真一人擊敗所有登門者,元苡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同時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好笑。
自己在擔心什麼?
那可是小謝先生,在北海陵殺光南疆邪修的狠人!
彆說那些不知名諱的山野散修。
在元苡心中,就是那個吹得天花亂墜的什麼世子,也比不上謝真一根手指頭!
“多謝元姑娘掛念。”
謝玄衣溫聲說道:“昨夜風波已度,謝某平安無事……今日劍氣大比,數載難逢,不如伱我一同觀戰,若能體悟到些許劍意,便算是有所收獲,不負此行。”
“……好。”
元苡麵紅過耳,微微點頭。
小謝先生喊自己觀劍,她輕輕吸了口氣,挺直脊背,將心神注意,都放在道場之上。
金鼇峰山頂,一共有十六座道場。
比劍規矩很簡單,便是抽簽決定對手,而後上台比試,敗者淘汰,勝者晉級。
倒也不必擔心對手太強,自己被提前淘汰,會有所影響。
這所謂的劍氣比試,主要還是為了諸峰收徒——
諸位山主,以及主峰客卿,其實早就看過了比試者的案卷,隻要登台出劍,便算是完成了所謂的“劍氣之比”。
麵對強者,遞出自己的全力一劍,即便敗了,也沒有關係。
有亮眼處,自然會被人看見。
道場之外,有近千觀看席位陳列,不多時便有一道道流光抵臨,金鼇峰山頂,變得異常熱鬨。
謝玄衣自然沒有這個閒情逸致觀劍。
道場上。
都是些意氣風發的少年,大多數是築基境,連馭氣境都罕見。
更不用說洞天。
這樣的“比劍”,對謝玄衣而言,沒什麼意義。
他悟不到什麼劍意,也不會在道場裡收徒。
今日之所以會來金鼇峰,隻是為了配合祁烈,走一個過場。
等這幾日“大比”結束,便是時候亮出身份了。
等到周圍人都落座,道場比試便正式開始。
謝玄衣準備合上雙眼,通過冥想,來渡過這漫長無趣的“觀戰”時刻。
便在此時,一道聲音忽然在耳旁響起。
“你小子就是謝真?”
這聲音渾厚紮實,卻帶著些許笑意。
謝玄衣抬起頭來,卻是眼前一黑。
視線被儘數遮掩。
一個體型高大,身材敦厚的中年男人,穿著簡單,一身粗布麻衣,大大咧咧坐在了自己身旁。
這男人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
他伸出手掌,拍了拍謝玄衣肩頭,微笑誇讚道:“根骨不錯,這是十七歲?”
啪啪!
這男人手掌看似輕柔,但卻拍得謝玄衣根骨作響,大竅風雷都險些轟鳴起來。
“???”
謝玄衣心湖一陣震顫。
他深吸一口氣,仰首望去,與男人目光對視一刹。
四目相對。
謝玄衣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片深海,一望無垠……對方的神魂,氣血,元氣,所有境界,全都隱蔽在這片深海之中。
自第二世蘇醒以來,除卻陸鈺真以外,他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存在”。
“前輩。”
謝玄衣穩住大竅氣息,恭敬說道:“前輩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