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謫仙便做好了應戰準備。
他的精氣神早已調整到了最巔峰的狀態,隻要忘憂島主發出邀約,他便可即刻出拳……兩位陽神當然不可能在皇城大打出手,即便是離開皇城,陽神之戰依舊會讓方圓數十裡徹底淪為焦土。
陽神武夫的體魄,可以輕易踏碎虛空,隻要瞬息,兩人便可掠至天外,將虛空當做戰場。
隻可惜。
老國師提前派人將忘憂島主截下,邀請到茶樓之中飲茶,希望能夠平息此戰。
武謫仙默默等待了片刻。
隔著數十裡,他也能感受到……皇宮內那不斷高漲的戰意。
他知道這一戰不會被中斷。
茶會飲儘,景會賞完,這一戰很快就要到來。
當忘憂島主起身之時,他也隨之起身,就當兩人“心有靈犀”,準備動身對決之時,武謫仙眉心洞天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異響,這位陽神武夫神色一怔,臉上神情變得古怪複雜了起來。
他感應到了玉符破碎的方向。
來自大穗劍宮。
蓮花峰。
……
……
蓮花峰小院。
無數凰火散去。
神色蒼白的薑凰墜落在煙塵之中,失去了意識。
當青隼特使取出玉符的時候,謝玄衣決定全力一搏,他祭出劍氣洞天,無數金芒裹挾著【沉屙】,蓄意迸出劍鳴,他想要賭上一把,看看是青隼捏碎玉符更快,還是自己出劍更快。
但【沉屙】的劍意,還未離開洞天,就被一道無比強大的神念壓了回去。
轟的一聲!
整座小院在一瞬間迎來了極致的光明,仿佛有萬丈天光驟然降臨,瞬息之間撕碎陣紋,這恐怖到極致的氣息掀動整座庭院,仿佛要將這片府邸連帶著身下土地一同拔離地麵。
但詭異的是,這般震天動靜,在一刹極致絢爛之後,便迎來極致的寂靜。
萬丈天光如流螢般瀑散。
如果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陣紋沒有破碎,甚至連缺口都沒有。
仿佛這一切隻是錯覺。
但。
庭院中,憑空多出了一道披著蓮花法袍的巍峨身影。
青隼特使準備捏碎皇城玉符的那隻手。
被那人捏在了手裡。
他的所有動作都在此刻被強行打斷。
“……”
謝玄衣怔怔看著這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身影,千言萬語堆積在胸口位置,此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青隼特使張了張嘴,嘗試著說些什麼。
但很可惜,這個嘗試以失敗告終,不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他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嘩啦啦。”
庭院掠過淡淡的風,這陣風吹過謝玄衣的衣衫,拂過薑凰的麵頰,帶走了幾片枯葉,幾朵落花……
但這一縷風,落在青隼特使肩頭,卻仿佛有萬均之重。
青隼特使感覺整個世界都迎來了崩塌。
他雙膝重重砸在了地上,望著那巍峨的蓮花法袍,眼神從茫然變成恐懼。
的確,自己區區陰神十一境。
在大穗劍宮掌教麵前,根本沒有開口的資格。
披著蓮花法袍的老者,神色平靜地注視著跪在麵前的男人,他知道眼前之人想做什麼……
捏碎玉符。
如此……便可讓大褚皇城的某位陽神,送來一縷神念。
他神色平和,緩緩發力。
“哢嚓……”
骨骼破碎的聲音,在小院上空響起。
他捏碎了青隼的手掌。
也捏碎了玉符。
玉符之中,蘊含著大褚皇族的至純氣血,玉符破碎之後,這縷氣血便通過龍脈大陣向著玉符主人傳去意念。
隻一瞬間。
這枚玉符,便跨越數千裡,貫穿打通了蓮花峰與大褚皇城的兩座空間。
玉符破碎之後,便可進行神念交談。
往往這玉符,是被用來贈予重要的晚輩後生,或者身份尊貴,性命貴重之人。
一旦遭遇危險。
玉符主人便可及時進行插手——
但今日,這枚玉符徹底失去了作用。
披著蓮花法袍的老者,背負雙手,不再去看那跪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高大男人,隻是麵無表情注視著玉符破碎之後散發而出的淡淡熒光,他對著玉符連接的那片空間,傳出了自己的聲音。
一共兩句話。
第一句是:“本座趙純陽。”
第二句則更加簡單粗暴。
“你過來,還是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