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力狂湧,如滔天巨浪衝擊著浪七的後方巨壩。
然而,立在軍中的浪七,麵對雙殺軍的衝鋒,他隻是淡淡一笑,似乎這一切隻他眼裡,隻是一場棋弈罷了。
麵對衝鋒,後方部隊不但沒有竭力阻攔,反而緩緩的呈戰略性後撤,反而其他三個方向的軍隊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的氣勢朝雙殺軍逼來。
雙殺軍一看這情景,心中暗自歡喜,隻道是自己的亡命衝鋒給了敵人壓力,導致對方不敢全力阻擋,於是,更加不顧後麵的追兵,隻顧著一頭往前紮,能逃出這鋪天蓋地的圍剿就已經十分幸運,那還顧的上後麵的追兵。
浪七身邊的煙長萬笑道:“盟主高明啊,這疑兵之計怕是連我哥都未必布置的如此精妙。”
浪七點了點頭,心中卻在計算著戰果,如果讓對方領軍統帥知道,圍剿的軍隊根本沒有二個軍,甚至連一個軍都不到,他一定不會隻想著絕命突圍,那怕是因伏擊損失了一部分軍力,但依然還有一戰之力,可他那裡知道,浪七通過伏擊營造氣氛,又有全殲的印象為前提,在城外故布疑陣,用區區兩個團的軍力布置了兩個軍的軍力假象,這才讓對方主將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被圍住。
這一招雖然精妙,但更妙的是,就算敵方將領反應過來,可一旦發動絕命衝鋒,那就是覆水難收,否則光自我踐踏就是軍中大忌。
在這個布局中最狠的就是浪七的軍力主力根本不在後方防禦,而是另外三方的追殺。
極獸的衝鋒本來就凶猛,速度又快,對於後方的破壞力最是驚人,而前方的阻擋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這也就意味著,原本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變成了單方麵的追殺。
極樂世界的戰爭非常激烈,特彆是這種規模的戰爭,往往連整個空間都發生強烈的震蕩,而對於一些元靈強者,想要徹底擊殺本來就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於是,整個戰爭或者更準備說是屠殺,從傍晚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淩晨。
在這種高強度的屠殺下,雙殺軍的傷亡率高達九成以上,就連統帥和幾個軍隊將領也皆死於戰場,畢竟這些人會格外受到圓月的“照顧”。
剩下的這些幸運兒連頭也不敢回,倉皇逃回天水碧。
清點戰場,煙長萬興奮的朝浪七叫道:“盟主,我們的傷亡還不到一成,敵軍九成以上,您以不到一個衛的兵力,幾乎全殲同等一個軍,你這戰績比我哥還要誇張,看來這您才是天下第一軍事大家。”
浪七白了他一眼,“你這馬屁拍的也太明顯了吧,那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這其中多少有些幸運成份,要是對手是你哥,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上當,屆時來個回馬槍,我怕是連這宋城都要丟。”
“切,未必吧,在那種情景下,我哥也未必能保持這般冷靜吧!”煙長萬道。
浪七嚴肅道:“這不是冷不冷靜的問題,為帥者,需有全局觀,戰略觀,我圓月東出齊風嶴,橫跨數十座大城,況且往東還有數十座城,即便我真有二軍之力,可總需分兵防守這些城池,還那來的二軍之力,光憑這一點,眼前這二軍布置便足以生疑,可見此人精則精矣,隻少了點大局觀。”
煙長萬點了點頭,心服口服道:“若如此,我等接下來如何處理?”
浪七仰天長歎,“我們什麼都不用準備,因為接下來才是最困難的一場惡戰!”
……
敗兵逃回天水碧,得到這個消息的應無懼如中晴天霹靂,身子晃了晃,感覺如泰山壓頂,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沒過多久,陸續傳來戰報,天水碧以北的地方儘皆被圓月占領,至此,圓月已徹底切斷了天水碧對外的所有聯係,如今的天水碧和當年的上官子遊一樣,成了孤城。
此時,彆說是應無懼,就算再笨的人也明白這其中的困境、危境,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天水碧,前者已有圓月攻陷上官子遊,如今這麼快就輪到了自己,而長孫祜趁機朝城內發射各種反動宣傳,譬如那些降者都得到了高官厚祿,普通平民也都過上了幸福安穩的日子,而那些反抗者又是如何被滅族,總之就是降者厚待,不降便屠城。
這種言論加劇了城內的恐慌,一時間,堂堂九宗之一的雙殺宗都城亂了,甚至已經出現暴民搶砸事件……
應無懼也自知大難臨頭,雙殺宗覆滅在即,一方麵假裝鎮定,不斷派人抓捕暴亂份子,另一方麵卻對眼前的困境束手無策。
眾長老同樣如此,南邊的長孫祜蠢蠢欲動,已經不斷蠶食周圍城市,對天水碧虎視眈眈,如今又被浪七圍成孤城,俱也手足無策。
這樣下去,圓月還沒開始進攻,天水碧自己就要垮了。
亂世需要英雄,亂局也需要一個英雄,一個能站出來的英雄,在天水碧,在雙殺宗,唯一能站出來的,不是應無懼,而是應子突。
無論是修為還是智力,他都遠在其兄之上,卻隻因兄弟情深,嫡長製的束縛,讓他一直默默的生活在其兄的影子裡,但他知道,若此時他再不站出來,走出應無懼的影子,雙殺宗這三個字最終隻會成為一段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