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天水碧見!”
浪七朝著他的背影拱了拱手,轉身縱馬回城。
站在城頭,遙見兩路雙殺軍團還在嘰嘰喳喳的騷動,如今應該稱之為流寇更為合適。
煙長萬看在眼裡,心頭煩悶,叫道:“盟主,這些個沒用的東西是豬腦子嗎?此時不降,更待何時,天下之大,那有他們容身之地,回天水碧?還是找個地方當強盜山賊?照我說,一聲令下,殺個乾乾淨淨,永絕後患。”
浪七笑道:“勿急,忽急,雙殺宗這老牌九宗,他們這些人祖祖輩輩生活於此,無論是生活上還是靈魂上,早就深深地烙印上抹之不去的痕跡,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是人之常情,且多給他們一些時間。”
“長萬呀,你要記住,得城易,得人心難,這些人處理的好,是我們穩定青紅的重要力量,處理不好,就是青紅最大的隱患,作為都城天水碧的長住居民,沒人比他們更熟悉青紅這片土地,這方麵,你可真得要好好向浮生學習才是。”
恐怕也隻有浪七才能這樣教訓煙長萬,也隻有浪七的話他才能聽的進去。
煙長萬慚愧地點了點頭,類似的話好像他哥也說過。
第二天一大早,遠處揚起一陣漫天煙塵,浪七知是煙赤俠領軍到來,兩軍彙合,強大的軍陣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使得這些舉棋不定的軍人加快了做出決定的時間。
浪七不急,是真的不急,他既不派人到對方軍中催促,也不讓任何軍隊上前施壓,反而讓軍隊散到城外,打掃戰場,讓宋城的百姓恢複日常生活,就像戰爭已經結束,一切如往常般生活。
浪七不急,並不代表二路軍團不急,眼前的數百萬大軍圍在身側,命如累卵,但在心裡卻十分佩服浪七的格局,於是就在當天晚上,二路軍開始彙聚,隨後推舉曹莽為總代表,帶著兩個將軍一齊前往宋城交涉。
浪七斷言,不出兩日,必有人前來請降,卻沒想到是曹莽親來,開心的連鞋都沒穿好,赤著腳直接朝外跑去,累的侍衛拎著鞋在身後狂追。
剛衝出大門,就看到一個白麵書生,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兩個中年男子。
浪七先是愣了一下,他沒見過曹莽,卻一直聽蔡刀五和厲花海說起此人,對他推崇幾乎都快到了拜服的程度,就連蔡刀五這樣的武癡,一說起他,也忍不住肅然起敬,為此他還特地問了煙赤俠。
煙赤俠當時的回答是,若雙殺宗委以此人軍事大權,圓月和雙殺宗的勝負隻有五五之數,可見就連煙赤俠這樣的軍事大家,對曹莽的態度也十分恭敬,這讓浪七對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十分好奇。
雖然曹莽之名讓浪七的耳朵都生了繭,可卻沒人告訴過他的長相,浪七一直以為,這位戰爭狂人一定是個滿臉腮絡胡子的大漢,最不濟也應該是和煙赤俠差不多,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白麵書生,在形象上和煙赤俠正好相反,在後來的曆史中,往往把兩人稱為極樂的黑白無常,這是後話。
浪七一見曹莽,連忙奔了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滿臉堆笑的拉他入營,還親自為他拉開椅子,客客氣氣地請他坐下。
曹莽被浪七這一番操作弄的極不自在,甚至有種雲裡霧裡,這個傳聞中的盟主向來心狠手辣,動不動屠城,光憑這幾十年的青紅之戰,傷亡人數都快超過當年的世界大戰。
浪七深居簡出,常年窩在他的皇宮,彆說是平民,就連各國使者都見不到他,關於這個盟主的傳聞大多來自於民間傳說,但浪七的形象可實在不怎麼樣,嗜血、好戰、反複無常……總之就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可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靦腆,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青年,彆說是殺氣,就連一絲上位者的氣息也沒有,這就是浪七?
兩路軍中,曹莽的地位無疑是最高的,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推薦自己並不意外,但他自己卻根本不想做什麼總代表,原因之一就是要麵對浪七這樣的煞星,可眼前的浪七似乎和想像中完全不同。
曹莽早無心從政,也無意從軍,常年在雙殺宗的他,早已厭倦了朝堂的爾虞我詐,一身才華無處施展,心灰意冷,隻想著回家隱居,安度晚年。
讓他做代表,去麵對極樂大陸最“惡名昭著”暴君,也不知這反複無常的人會對自己這敗將做什麼,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可無論從地位還是聲望,這個總代理他都推辭不了。
浪七越是這般殷勤,越讓這位軍事天才摸不著頭腦。
曹莽剛要說話,浪七客氣地遞過一個水果,“莽兄,這水果是手下剛運回來的,可甜了,來來來,我來給你削一個。”
饒是曹莽聰明一世,也搞不懂浪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忙道:“不不不,盟主,我不吃。”
浪七眉頭一皺,嚇的曹莽臉色一變,心道:糟了,傳聞這浪七性格詭變,上一秒還在對人說笑,下一秒就把人砍成十八段,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惹到這尊殺神。
正當曹莽心中忐忑時,忽然浪七展顏一笑,道:“對對對,我忘了,莽兄祖居天水碧,喜肉食,你瞧我這記性,見到莽兄一高興給忘了,來人,去我房間拿最好的肉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