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突見到浪七後,先行了個禮,隨後淡淡道:“浪盟主,不知昔日之約還是否有效?”
浪七和應子突那場陣前之約,早已傳遍天下,隻可惜當初應子突棄而走之,如今再提,未免……
浪七還未答話,煙長萬冷冷一笑道:“應子突,我敬你是個英雄,卻沒想到你說出這種話來,當年雙殺多軍在手,尚且沒有一戰之力,如今一城不剩,敗亡隻在盟主一念之間。所謂相賭,需互有賭資,如今卻說出這空手套白兒狼的話來,彆讓我小看了你。”
堂堂當年青紅第一歸真,在軍前被人諷刺,應子突卻沒有半分不滿,反而意外地點了點頭,神情落沒道:“煙兄說的極是,確是應某唐突。”
隨後苦笑一聲:“應某雖入困境,但尚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求保得雙殺宗基業,但身為祖業子孫,豈能坐視覆滅而束手無為,今貿然重提昔日之約,是故若勝,望能保得家兄血脈,若敗,子突願獻項上人頭一顆,還望盟主垂憐。”
此話不僅讓浪七心生感慨,即便如煙長萬這般大漢,亦不夠心動,堂堂最強歸真,淪落到陣前乞人留命,英雄末路,讓人唏噓不已。
浪七剛要回話,長孫祜上前一步,秘語道:“盟主切不可答應,您可曾記得上官子遊否?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留下應氏一脈,便是給圓月種下無比隱患,也給所有雙殺宗人心中留下反抗的種子,隻有將應氏徹底消滅,才能斷其信仰,永絕後患。”
於國於民,長孫祜的意見沒有任何問題,但於情,卻讓人不忍回絕,在政治麵前,私人情感是最危險的情緒,可作為人類,他怎麼可能沒有這種感情,若他斬去此念,便是斬去人性。
然而,邊上的煙長萬卻上前說道:“盟主無需猶豫,於情於理,我與應子突都有一戰,這是我武道修煉上必邁過的一道坎,若今日棄了此機,終身無望再進一步,還請盟主應允。”
浪七看了一眼煙長萬,確實,應子突是煙長萬武道上的心魔,今日若拒絕,他怕是終身不得入道,而他也在所謂的大局和人性上進行抉擇,今日之事又何嘗不是他浪七的心魔。
長孫祜見浪七表情變化,知他有心動之意,忙上道相勸,正要開口,卻被浪七一把攔住,果斷道:“勿需多言,我意已決!”
遂大聲道:“子突兄,我許你一戰,望你全力施為,不負餘生!”
應子突拱手,虛空謝道:“多謝盟主成全,無論勝敗,子突此生無憾。”
煙長萬夫婦攜手來到廣場,雙方對立而站。
應子突擺開架式,行禮道:“請!”
沒想到煙長萬卻搖了搖頭,“不戰!”
之前是他自己要求一戰,如今卻不應戰,這是何理?
不但浪七不解,就連應子突也一臉疑惑,問道:“為何?”
煙長萬認真道:“以二敵一,勝之不武,我夫婦二人生死與共,無論是戰一人,還是十人,皆不分離,你若不尋人一起,此戰作罷!”
應子突聞言,心中暗讚,果真是一條正大光明的好漢,正要答話,空中卻忽然飄來一道身影,“長萬不愧為赤煙第一人,光明磊落,應某佩服。”
定睛一看,原來是應無懼親來。
“大哥……”應子突剛要說話,應無懼伸手攔住,然後朝煙長萬拱手道:“長萬兄果然豪氣,二弟你若堅持以一敵二,便是對長萬兄的侮辱,既然長萬兄如此豪氣,你我又豈能作兒女姿態,你為為兄一戰,為兄堂堂一宗之主又豈能龜縮於後。”
“可是……”應子突還要再說,卻再次被應無懼打斷。
“二弟無需多言,你是應氏子弟,我應無懼同樣是,你能赴死,我為何不能。”
隨後大笑一聲,“世人皆以為我做這宗主,是世襲所得,今日正好讓世人瞧瞧,我應無懼亦是個歸真強者,二弟,來,你我兄弟二人,共赴死戰,豈不暢快。”
應子突被其兄氣勢感動,豪氣頓生。
世人隻知他子突雖為青紅第一強者,其兄應無懼常年為政,往往給人感覺戰力有限,可他自己卻非常清楚,同為歸真的應無懼亦是歸真強者,整個雙殺宗,認歸真實國,除了他應子突,就是其兄應無懼,隻是作為一宗之主,不常有展示戰力的機會罷了。
應煙長萬所邀,需二人應戰,其兄應無懼自是首選。
“好!就讓我們兄弟倆為雙殺宗,為應氏絕命一戰!”
應子突頓時豪氣萬丈,大聲叫道。
從應無懼一上場,煙長萬感受到,這位傳說中的九宗之一,雙殺宗宗主,並非傳聞中的平平無奇,其修為之高,足以讓他警惕不已。
同樣,感受到這一點的還有他老婆七長老,後者眉頭一皺,神情凝重道:“長萬,此戰需全力以赴。”
夫婦倆相視點頭,拉開架式,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