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再請我喝一次酒。”酒鬼忽然站了起來,自顧地朝著前麵一間最大的酒樓走去。
浪七很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就跟了上去。
酒鬼也不看浪七是不是跟了過來,又似乎賭定浪七會跟上來,直接迫不急待的朝酒樓小二喊道:“小二,帶我去頂樓包間,我要喝最好的九鳳紅。”
這酒鬼在此地的名氣還真不小,小二才懶的理會,這酒鬼連買一壺最便宜的酒都沒錢,還想去頂樓喝九鳳紅?平時來蹭點殘酒就罷了,給他幾拳就搞定,但要喝九鳳紅,就算把他打死都不夠喝一口的。
九鳳紅是天下十大名酒之一,也是鳳思國的國酒,一口千金,就連國主都不舍得常喝,他們酒樓雖然是鳳思國最貴的酒樓,可這九鳳紅也就珍藏了幾壇,彆說是喝,這酒鬼連聞的資格都沒有。
眼前這酒鬼便要邁步入內,小二皺著眉頭,一手捏著鼻子,抬起一腳就往他身上踢。
也不知是浪七那口酒給了他一些力氣,還是小二被氣的沒踢準,這一腳居然沒把酒鬼踢倒,隻是身體有些趔趄,不過他也不生氣,反正平時被踢習慣了,笑著指了指身後的浪七,“這次不用挨揍,他請客,他請客,嘿嘿嘿……”
說完,身體便要再次往裡擠。
酒來自圓月這件事並不能說明什麼,他完全可以解釋成從彆人手裡買的,鳳思國是個旅遊大國,南來北往,既然有神秘森林的極獸肉,有圓月的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算不上什麼秘密,也更談不上被一個酒鬼要挾。
這酒鬼的反應好像是掌握了自己的什麼秘密,而且似乎和他的來曆有關,這讓浪七越發好奇,很想知道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於是便跟了過去。
剛好看到小二想再次踢開酒鬼,浪七順手攔了一下,朝他點了點頭,示意這酒說的沒錯,那小二見狀,詫異的看著浪七,酒鬼在這裡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酒鬼,在他的印象裡,好像從來沒人請過他喝酒,更彆說九鳳紅這種國酒。
更重要的是,九鳳紅這種國酒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喝,大權大勢,大富大貴之人才有資格喝,不是隨便花點錢就能夠的上,就算眼前這男人想請,也未必有資格請的到。
下一不知,浪七便從懷裡掏出一張紅色卡片,上麵有一段極其複雜的符紋,這可是當初王老四給他的至尊卡,當年他自吹自己生意遍布天下,從青紅做到江吉,想必這夫妻也應該有他足跡吧。
關於商業這塊,王老四還真不是吹牛,夫妻國這種旅遊大國,這麼富有的商業國家,怎麼少的了王馬商族的影子,雖然最賺錢的大生意都掌握在官方手裡,但其他生意仍然被王老四做了龍頭,而這家聲稱最貴的客棧就是王馬商族的產業。
所以當浪七掏出紅色卡片時,小二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加入王馬商族那麼多年,也隻聽說過這種紅色卡片,它的意義和地位都是傳說級的,彆說是喝酒,就算買下這酒樓都沒有問題。
當下側身讓過,連忙高聲呼喚掌櫃。
掌櫃是個中年貴婦,相由心生,這種人的麵相,一看就知道是個手腕靈活之輩。
果不其然,她一見浪七手中的紅色卡片,第一反應便是驚訝,然後迅速恢複常態,笑道:“公子,您有何吩咐?”
浪七指了指往客棧裡擠的酒鬼,“帶他去頂樓,喝九鳳紅。”
掌櫃隻是驚了一下,旋即恢複常態,衝著那小二喝道:“還不照做。”
隨後笑道:“公子,請!”
那小二心中滿是疑惑,但這是掌櫃命令,他不敢不聽,連忙快步向前,帶著酒鬼往上走,而掌櫃則親自給浪七帶路。
浪七見掌櫃沒有接過紅色卡片之意,把手縮了回來,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就不確認一下這卡片的真假?”
掌櫃恭敬道:“公子說笑,奴家要是連至尊卡的真假都看不出來,那配吃王馬商族這口飯。”
浪七暗自點頭,心道:果然是行行出狀元,這王老四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商業才華當真是天才,能識人、能用人、能培養人,怪不得搞出這麼大一個商族來。
客棧頂樓的裝修堪稱奢侈,這種級彆的裝修,就算放在圓月、中原這種最繁華的都城,都稱的上豪華,更何況在這種小國,怪不得被稱為最貴的酒樓。
頂樓專為招待最高貴的客人,如今卻招待最下流的酒鬼,當真諷刺。
在一個真正酒鬼的眼裡,除了酒,其他都沒有高低之分,豬欄狗窩和客棧頂樓沒什麼區彆,所以,他進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欣賞這奢侈的一切,而是掃視房間有沒有酒,有沒有傳說中的九鳳紅。
酒鬼用眼掃了一圈,並沒看到九鳳紅,拍著桌子叫了起來,“九鳳紅呢,我的九鳳紅呢。”
小二聞言看了一眼掌櫃,後者朝他點了點頭,他這才陪著笑臉道:“來,馬上就來,您稍等。”
轉身便朝酒窖跑去。
桌椅都是最頂級的木材所製,散發著淡淡的自然香味,桌上擺著最頂尖的香茶。
掌櫃的心裡充滿疑惑,這個爛酒鬼她當然知道,平日裡靠挨揍混點殘酒,這種人怎麼會和至尊紅卡的貴客走到一起。
這當然是件極奇怪的事,但她明白,在這個世上,有些事、有些人,該她認識的,該她知道的,她就能知道,如果不是,最好不用知道。
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職業微笑,對於一個服務員來說,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保持職業微笑是基本素養,否則她也不會成為客棧掌櫃,也不會成為夫妻國的王馬總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