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回京數天後,平江侯遇刺的消息終於傳回京城,傳遍大街小巷。
朝臣們驚疑不定,望著龍椅上的某個人的時候,侯府這邊突然又鬨出一件大新聞。
喪事剛剛辦完,侯府二房鬨著要分家。
荒唐!
不可理喻!
熱孝都沒過,就要分家,還有沒有一點孝道。
禦史們又有活乾了,擼起袖子提筆彈劾,將侯府二房罵了個狗血淋頭。
一時間,人人隻關注侯府分家的事,無人關注平江侯遇刺一事。
謝長陵有些一言難儘。
原本有些明朗的局麵,轉眼又變得混亂起來。
他麵見建始帝。
君臣二人罕見的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愛卿,驚擾皇陵的人,究竟跟平江侯有沒有關係?他究竟想乾什麼?他這是造反!朕完全可以借此理由,抄了侯府。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大操大辦喪事。據說花費幾十萬兩。想當初,先帝過世之時,國庫空虛,先帝的喪儀耗費的銀兩也才三四十萬兩。侯府怎麼敢,一口氣花費二十萬兩操辦喪事。豈有此理!”
建始帝氣急敗壞,仿佛侯府花費的不是自己的錢,而是他的錢。
“陛下,目前沒有證據證明驚擾皇陵一事跟平江侯有牽扯。陛下萬萬不可以莫須有的罪名懲治平江侯,這會寒了天下人的心,會讓楚王借機死灰複燃。”
“一句沒有證據,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嗎?”建始帝異常暴躁,直接踢翻了一旁的座椅,“愛卿,莫非你收了陳家的好處。”
“陛下明鑒,微臣若是有不軌之處,陛下儘可讓錦衣衛調查。微臣不怕查,微臣唯獨擔心楚王老而不死。陛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南邊,想要一鼓作氣徹底解決楚王,就不能節外生枝。西北那邊,微臣還是那句話,暫時擱置。”
謝長陵躬身一拜,態度明確。
建始帝顯然不滿意,“擱置?又是擱置!事到如今,你讓朕如何擱置。你看看侯府的做派,看看平江侯的做派,他分明沒將朕的命令放在眼裡。他母親過世,他第一時間不是回來奔喪,而是自導自演一出好戲。刺殺!哈哈哈……愛卿莫非也認為是朕派人刺殺?”
“微臣絕無這個想法。刺殺一事,不管是否自導自演,已經確認,傷勢是真的,不能下床也是真的。這就意味著,平江侯暫時無法回京做孝子。”
謝長陵說完,也在思考平江侯如此做的目的,果真隻是為了拖延回京的日程嗎?
身為兒子,母親死了,回京守孝,這是逃不掉的。除非陛下下旨奪情。但是很顯然,陛下絕不會下奪情旨意。
“他就是故意的。擺明了他就是不肯老實交出兵權。朕當年在東宮的時候,就看出他有不臣之心,奈何先帝非要用他。以至於,如今朕兩頭為難。”
建始帝深恨之!
恨不得真的乾一票。
既然那麼喜歡刺殺,那就來一場真正的刺殺。
他正這麼想的時候,越琢磨越壓抑不住的時候,就看到謝長陵衝他微微搖頭,分明是在反對。
建始帝當即大怒,陰陽怪氣地問道“愛卿有何高見?”
“陛下,凡事名正則言順!平江侯乃是朝廷功臣,他的處境,甚至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天下人的心。大軍正在收複南邊的失地,人心向背隻在一念之間。還請陛下莫要急躁,待收拾了南邊,微臣定會集中全力解決西北之患!”
謝長陵很含蓄的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