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子裡,果真若有若無的香氣始終在其中縈繞,那些院裡的邪氣惡臭根本無法侵擾這裡。
張震抬頭看了眼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主梁,心中暗歎,果真連大梁都是奇楠香木。
這座屋子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啊!
至於這價比黃金的珍貴香木,為何被一個民國資本家當做房梁,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是他本人就不知道這種木材的價值,或者故意如此用來隱藏巨額財富。
張震故意試探道,“雪老先生,您這屋子裡噴香水了?”
雪老頭正在忙活倒茶,彎著腰答道,“什麼香水,是家裡的房梁,當年我爹說過,這房梁用的是檀木,花了好幾百大洋呢。
你還彆說,這幾百大洋花的值,夏天蚊蠅都不敢進屋,住著可舒坦呢。”
張震四處打量一下,隻見家裡擺設都還湊合,也有古色古香的味道,隻是家具都非常破舊了,房裡也沒有什麼電器。
唯一和現代化靠邊的就是,房梁上吊著的電燈。
看來這家人生活得也很拮據。
可想而知當年資本家留下的家產,都被這些後人吃喝殆儘了。
這可真是守著金山受窮啊!
雪老頭遞過來茶杯。
張震沒敢喝隨手放在了八仙桌上道,“這老宅子好是好,就是太擁擠了啊,這種居住密度,一旦發生點災害,真是連跑都跑不掉。”
雪老頭歎息道,“誰說不是呢,我們這不是天天盼著拆遷嘛,聽說馬路那邊去年就凍結了,今年應該可以動工,咱們這邊啊,連八字沒一撇呢。”
張震順著話頭說道,“假如這裡拆遷,您和這些住戶有什麼要求呢?”
“還能有什麼要求,就是家家都能分套房子就行了,像我這邊,大兒子,二兒子,總共三家,給三套房我就知足了,彆的親戚每家一套,這是最低要求了!”雪老頭歎息道。
張震笑道,“這院裡還不得三十多家人,那就是三十多套樓房,您覺著可能嗎?”
雪老頭一愣,低聲自語道,“那公家也不能讓咱們老百姓吃虧啊!”
張震道,“老爺子拆遷補償是按照房產麵積,和戶口上的人口來算的,不是說你這院裡住了多少家私建了多少棚戶,就得補償多少。
你說除了你家,那些親戚都有這裡的戶口麼?那些私建房有產權麼?”
雪老頭黯然搖頭道,“他們哪有這邊戶口,這幾年想遷過來,人家也不許,私建房也不給發證,所以都乾靠著呢。”
張震心裡有了數,沉聲說道,“我給您出個主意,不如把這院子賣了,分給他們點錢,您再去彆處買幾套房,豈不是皆大歡喜。”
雪老頭道,“記者同誌不瞞你說,前些日子有人來過幾次,價錢出到了八萬塊,我當時算過,他們每家分千兒八百塊,剩下的錢也夠我買幾套房了,可是他們都不願意,非要守著祖宗的房產,還說什麼一家人不分家。”
這就是其心可誅了,他們寧肯大家一起受罪,也不肯退讓半步。
正應了‘損一毫而利天下不予也’的這種極端自私主義。
張震察覺出了雪老頭有意搬家,卻被這些親戚所羈絆,心裡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老爺子,您也得為了嫡係子孫想想,他們難道就願意在這種環境中生活?”
雪老頭臉頓時垮了,囉嗦一通子女們的抱怨,和自己的無奈。
看來買下這房有門了,隻要幫老頭解決了那些親戚就行。
雪老頭道,“記者同誌,你有文化,見多識廣,能不能給出個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