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彩妍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中情緒。
自她被青族人帶到林中之城那天起,這個老太婆就立馬出現在了視線內,一直以看護的身份盯著她,防止她逃跑。
可現在,自己明顯是脫離了險地,如果需要一個理由的話或許,也隻有親人之間才會刨除利益的瓜葛。
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殘婆說自己是她孫女,隻是因為她會施展血月教的秘法。
然而,自懂事起她所學的一切都是從黑袍那裡學來的,血月教上下弟子都在修行血輪術,總不能任何一個人學了術法的人,都和你青族沾關係吧?
所以,薑彩妍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她的話,漏洞大且難以推敲。
在追問她細節的時候,她也是閉口不言。
“我母親自幼時便離我而去,甚至連親父都不知道是誰。如果僅僅是因為血輪術或者血月痕跡就覺得我是青族人,是你那不可言說的女兒她的子嗣,有些太荒唐了。”
“你又拿體質說事,我的身體恢複的確很快,仙界恢複能力強的體質太多了,我還認識一個怎麼都打不死的混蛋。難道他也是你親孫子?”
聽完她這些話,殘婆不置一笑,銀白的發絲耷拉在耳朵兩側,腰脊想要挺直也因為年歲原因無法再撐起一點點,但依舊不妨礙她身上那高大強橫的氣場。
“或許是老朽的出現,讓你覺得一時難以接受,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偷偷在西洲建立了一個血月教。也知道你的誕生”
“就如我剛剛所說,青族這個腐朽且頑固的族群,為了所謂的長青不倒,他們容不得一絲血脈背叛,我的行動受限,一生都掙紮在北洲,從未踏出一步。
曾有好幾次,我想偷偷跑去看看你們,但是我知道一旦被發現,又或者他們知道你母親還沒有死,你們的災難就會降臨。”
林中之城隻是一座城,圈定一些人的一生,而北洲對於整個青族而言隻不過是更大的城,圈定了所有人的一生。
故事的起點,在六十年前的一個深冬。
臨近年關的一個前夕,西洲和北洲兩洲邊岸妖獸一族異動,由於邊防放低了警惕,導致妖獸突破了預定界限。
戰事傳到了鼎陽,女帝大怒,緊急派遣了一批精銳先後進入北洲。
她的女兒自小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自小便喜歡偷偷跑出林中之城,到臨近的各城各鎮接觸新鮮事物。
同時,她也是青族數百年來極為優秀的子弟,身懷異脈,修行速度大為驚人,同時又生的極美,可謂是給虞性一脈在青族爭足了臉麵。
對於這樣一位優秀,天資不凡,未來必成大器的女子,族內同輩年輕人自然對其趨之若鶩。
但林中之城,注定是無法困住一顆向外的傲心。
自己的命運,豈能由他人支配?
她對族內的安排表現的無比抗拒,當權人包括族長在內都對此大為不滿,希望能夠儘快糾正她的想法。
命運的悄然改變,在她偶然間救了一位從北關退來的年輕人,她冒著風險將其帶回了林中之城。
林中之城是青族的聚集地,非青族人不得入內,若將外人私自帶入,可按叛族處置。
殘婆作為她的母親,雖然無比震驚,但還是幫助她把人藏匿了起來,此事也將為後來埋下了禍根。
話說到一半,麵前的這位老人臉上儘是惆悵,人回顧往事的時候,就會是這個樣子。
“後來呢?”
“後來當然是事情敗露,她成了背叛青族的族人,在我的運作下,她憑借著假死金蟬脫殼,也就是跟你的父親一起遠走高飛,離開了北洲。”
“不曾想,六十年後的今天,你會出現在北洲,並且運氣不佳被人識破了身份。他們想要抽取你的體質血脈六十年前我可以救自己的女兒,六十年後自然也能救自己的孫女。”
這也能解釋,為何數十年下來,薑彩妍始終找尋不到關於母親那一脈的線索。
因為她背離了家族,不得不隱姓埋名。
她離開了曾經約束她的囚籠,可最後也沒有得到什麼善終,被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拋棄,到死之前也沒有再見到那個男人回來過。
薑彩妍目光瞥向旁處,一股恨意在心中彌漫,“她原來叫什麼名字。”
“她?虞涵兒”
“虞涵兒虞仙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閉上眼腦海裡回顧種種,當兩個相同姓氏之人的重合後,那一道模糊輪廓卻再也勾勒不清晰。
殘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藹道:“走吧,隨我來。”
薑彩妍愣了下,不明所以跟了過去,走出房間後頓時被一陣熱鬨的人聲所吸引,自己身處的位置是一座酒樓?
看出她的意外,殘婆不緊不慢解釋道:“其實這裡都是你母親留下的。”
“啊?”
“很意外吧,說實話當初我也很意外,原來她從二十歲起便已經在謀劃脫離青族這座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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