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立李璿璣上方的年輕天主,俯瞰冷笑,極儘嘲諷。
看得出,祂認識李璿璣,不,應該是認得出“河泛流”的真血氣息。
祂低下的額頭上,看得到三道金紋在熠熠生輝,李璿璣一看,就知道是金紋氏家的,亦即前妻家的。
李璿璣頓時尷尬起來,老臉微紅。
心裡發著牢騷:“這都怎麼回事啊,不是我乾的,現在卻什麼都給我背了,身為四禦之首,咱不要麵子的麼……”
他知道自己的牢騷,另一邊的玉清元始大老爺定然“聽”得到。
隨即他聽到一句來自遙遠處的輕笑:“你不是自詡苟道中人麼,這區區小考驗都頂不住,又談何大道爭鋒……”
“這!”李璿璣頓時有些理虧,不好再嘀咕了。
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向大天般俯視自己的金紋天首,打個招呼:“原來是你啊,倒是好久不見。隻不過我在那野生蜉蝣之地遭了難,神魂記憶丟失嚴重,卻是記不起你的名字了?”
老江湖畢竟是老江湖,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明明根本認不出這位金紋氏天主,都能裝出認得出,隻是記不起名字的感覺。
嗤!
一陣颶風猛地吹了下來,差點將李璿璣像一根蘆葦般吹飛。
而這,不過是上頭這位年輕天主,不屑地嗤笑一聲:“河泛流,你就裝吧!真都失憶了,那為何還知道來我金紋氏,找我三姐救助呢?”
“看你這潦倒寒酸的窮樣子,定是被你家老六河泛建,給整得受不了吧!”
李璿璣勉力在颶風中站穩,厚顏乾笑道:“各家都有難言之事,就不要提了吧。”
接著,他從懷中掏出六個蘆葦草人,向那位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金紋氏天主搖晃示意:“相請不如偶遇,我本意其實是想去你們金紋氏,賣掉這些替災草人,換點靈種。便宜點賣給你,怎麼樣老弟?”
金紋氏的年輕天主頓時巨眼微微泛光,顯然有些心動,頓時問道:“這是蘆嬤嬤的手藝吧,想不到她那麼吝嗇的一個人,竟會把草人交給你來賣!那你,是怎麼個便宜法?”
李璿璣一看這位的反應,頓時心道:原來蘆嬤嬤的替災草人,還真有點名氣,難怪那鳳女奴婢說,嬤嬤的替災草人,在外麵一個就能賣五百靈種!
這位蘆嬤嬤不顯山露水的,每天坐在那裡無事可做,就是不停在編草人,沒想到卻是日進五千枚靈種的主啊!
“要不,那就四……”他念頭一轉,就要賤賣。
反正也是無本買賣,落魄潦倒的自己,瘋狂弱智一些怎麼啦!
就在這時,隔岸觀火的李青雲玉清身,不由微微搖頭,神念提醒:“璿璣,其他草人也就罷了,賣四百靈種也可,但左邊第二個草人,有點像你的,你沒看出些異樣嗎?”
“這個草人,乃是那位天母無聊之下,親自編織來打發時間,自帶一絲聖蘊,至少值個四十萬靈種!”
“唯一的影響,就是因為像你,彆人用這草人,你就得承受一些莫名的因果……”
李青雲自然看得出,第二個草人的不凡之處,此物乃是那神秘天母意誌隨手編的。
所謂心有所想,外有所表,她無意識地將草人,編成上清天李青雲的相貌,這份“無意識”的含金量,就非同小可了!
當然,李璿璣與那神秘天母意誌日夜當麵,實際上這種替災草人被使用後引起的“因果”,就是他替李青雲承受了。
兩個多月來,那神秘天母意誌,其實總共就“爆”出了三個這般的聖蘊草人,還包括今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