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半邊臉都被劈了的陀羅，喘著氣，興奮之餘又心情複雜，拿走那具上岸境圓滿屍骸的一切有用之物。
另一顆天首李長生，也是相當慘烈，此時唯一的那隻神眸，已是血肉糜爛，天血橫流。
剛才被那九曲刺一擊，刺破護身偉力，丟失獨眼。
他，沒有眼睛了，徹底“瞎”了！
也是以失去獨眼的代價，等於又應了一劫。
“重生道，是生生不息，不屈而鳴；那我的長生道，又當是如何……”
失去神目的李長生，臉上除了一絲餘悸，更多的還是茫然般的平寂，似乎處在某種玄之又玄的悟道心境中。
“還差一點……”
李青雲見了，有些欣慰。
他這番丟道徒出去廝殺、去曆劫的做法，貌似冷漠無情。
但他又何須向外人解釋，包括向李長生解釋！
等眾人打掃完戰場，一個個土著天主欣喜若狂地大把吞服靈種，恢複得差不多後，李青雲又是淡聲說道：
“走，去下一處！”
道徒李長生，需要更多的磨難，這般廝殺能抵充死劫變數，已經算非常好了！
“光這筆收獲，就足以我等潛修百年了，怎又要去拚殺？”眾人一驚，頓時暗中叫苦不已。
這一戰，土著天主們自認為已經收獲巨大，這些河姓大勢力子弟身上，動輒十幾萬幾十萬枚靈種，簡直是壕無人性！
他們，從未見過這等“財富”！
往常依附原九樹山，那名美其名曰輔佐九子天的河姓天主，也不過每年支付他們十到五十枚靈種而已。
哪裡有這般鎮殺大勢力子弟，來錢快！
當然沒有李青雲這個帶頭大哥，他們不說能否打得過，就是眼下勝了，恐怕殺身之禍也轉瞬即至。
但他們雖然不解、不願，終究不敢違逆李青雲的意誌。
接下來，李青雲帶著他的草台班子，掃落一座座河母族的寶樹山，悉數鎮壓。
真空、通樹境，他彈指鎮殺。
餘者，道威壓製，主要交予李長生曆劫。
這三日，殺得八號蜉蝣之地聞者變色，河母族子弟紛紛潰散逃遁。
一尊河母族的化玄境，在上空探出偉岸無比的身影，凶獰地俯瞰李青雲那紫袍身影，幾度蠢蠢欲動，想要出手。
但這一次，淵族也總算給力了。
一尊淵族化玄境，漠然出現在那河母族大佬的附近深空，氣機牽扯，隨時準備阻攔。
淵族九聖當位，乃是多元大宇宙中，位列前三的頂尖上族，一旦真正決意“護犢子”，自是根本不虛河母族。
李青雲帶人“燒殺搶掠”的第三天，寰宇入夜。
河曲山天宮中。
陀羅與李長生共用那具畸形天軀，盤坐在秘殿之中。
李青雲守在殿外，都聽到秘殿裡麵，傳出李長生那一聲聲壓抑的嘶鳴，還有皮肉撕裂、剝離的瘮人動靜。
這一夜，是決定李長生最後命運的時候。
長生天，隻有從畸形的軀殼裡徹底拔將出來，顯化屬於自己的天軀，祂才算是真正的長生天！
“他已經脫泥於重生道，悟出一縷長生道途徑的雛形，按理說，當有很大幾率成功……”
李青雲對於那瘮人的嘶鳴恍若未聞，隻是神念覆壓秘殿內外，提防一切可能外在劫難。
至於九子天內在的“劫”，那位天母會否在最後關鍵時刻，利用她的莫測手段作祟，便隻能看李長生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