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榮和肖嶽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處升起的那團焚儘一切的火焰,被那令人室息的熱風吹得睜不開眼。
在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麵前,一切有機體都是如此的渺小。
他曾想象過聯盟會用什麼樣的底牌與那些強到離譜的變種人以及教會對抗,卻沒想到展現在他麵前的是如此恐怖且純粹的力量。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
聯盟的秩序究竟是怎麼來的。
而更然他不可思議的是,是他想起了曾經聽說過的那個傳聞那艘不可一世的鋼鐵巨獸,並非一開始便屬於聯盟。
那是
他們的戰利品,是燃燒兵團從軍團的手中奪下來的!
他實在無法想象,到底得怎麼樣的強大,才能戰勝那隻無可匹敵的鋼鐵巨獸。
而更讓他無法想象的是,連那樣的怪物都能馴服,到底得怎樣強大的怪獸,才配作為他們的對手.
……
半天之前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有所猶豫,而現在他可以毫不懷疑地肯定。
至少變種人一
絕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半響,李錦榮咽了口唾沫,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似的,用顫抖聲音緩緩開口。
「那是.」
「鋼鐵之心號的主炮。」
跳望著遠處爆炸中心的方長輕輕笑了笑,被熱風吹起的劉海終於輕輕地落回了眉間。
頓了片刻,他輕聲繼續說道。
「怎麼樣?是不是很壯觀?」李錦榮沒有回答。
因為此刻的他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心中的震撼。
這時,天上下起了雨。
被烤焦的黑泥如雨點般從空中落下,像攢射的機***一般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隨風飄酒在這片被火藥炙烤過的戰場。
可惜就算這毀天滅地的力量,也無法摧毀盤踞在清泉市中心的母巢。
那些黏菌早就和混凝土殘骸長在了一起,不管傾瀉多少炮彈都撼動不了那顆由孢子雲形
成的連接著天空與地麵的「巨樹」。
但對於解決那些家夥來說,卻絕對足夠了。
肖嶽的喉結動了動,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
「結束了嗎?」
方長看著遠處笑了笑。「結束?這才哪到哪。」
不等那人繼續說話,他用稀鬆平常地語氣接著說道。
「看仔細了。」
「真正的好戲要開始了!」
第一輪的炮火隻是前奏。
400火箭增程彈不僅僅在地表刻上了炮火的,更是震碎了整片的霧區,將地上的泥土翻了個遍,更將那群行進在森林與曠野之間的變種人部隊暴露在了炮手的視野下。
在主炮完成轟炸之後,各炮位迅速確認了炮彈落點與打擊坐標,根據計算機算出的射擊諸元,開始了第一輪火力校正。
「射擊諸元設定完畢!」
「高爆彈裝填!
」「裝填完畢!」
「準備
「開火!」
炮艙內的炮手猛地後搜了拉繩,十數聲炮聲一齊奏響,飛艇炮艙的側舷閃爍了一道道雷光。
一道道橙黃色的曳光撲向了地麵,在那片被吹飛了迷霧的戰場上炸開了一團團火光。
行進在曠野上的變種人士兵,還沒從先前那陣毀天滅地的爆炸中緩過勁來,不少人甚至還陷在泥坑裡沒爬出來,緊接著又被那緊隨其後席卷而來的炮火吞了進去。
「散開!」
「臥倒隱蔽!」
掙紮從泥汙中支起了身子,庫魯發出了一聲怒吼,嗜血的瞳孔中寫滿了驚慌。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他甚至都沒看見敵人在哪,爆炸的聲音便
突然響起。
緊接著炙熱的氣浪便如一記重錘敲在了他的背後,並將整片曠野上的所有變種人士兵都卷了進去。
所幸那枚炮彈的落點,離他們還算遠,隔著部隊的邊緣也足有數百米的距離。
然而即便如此,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依舊讓無數嘍囉,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戰栗。
那根本不是凡間的力量。
它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炮火!
庫魯的吼聲幾乎是剛剛響起,一道道咻咻的破空聲便撕破了戰場的寂靜。
爆破的火光和滾滾濃煙就像一把無情的犁粑,耕田似的從它們的屁股後麵掃蕩了過來。
即便趴在地上臥倒對於崇尚力量與野蠻的變種人戰士而言是一種恥辱,但庫魯深知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也隻能屈辱地埋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徐徐推進的彈幕一點點地逼近,灰綠色迷霧剛要愈合便被粗暴的撕開,露出那泥汙的戰場。
炮彈不要錢似的灑在了這片曠野上,種出—顆顆盛開的火花,誓言不放過這兒的每一寸
土壤。
抱著後腦勺的庫魯終於也開始漸漸感到了一絲驚恐。
尤其是當那沸騰的火光就在僅距離他十米遠地方炸響的時候,尤其是當那炙熱的彈片割破他血肉的時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向著聖子祈禱。
這與昨晚的那次空襲完全不同,天空和大地都仿佛被這威勢給震碎,而最讓他恐懼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與這種力量對抗。
當炮擊徹底結束
已經是不知多久以後。
從泥寧中支撐起了幾乎被埋住的身子,他茫然地望了一眼四周那一片狼藉的戰場,心中沒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
反而刻上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數公裡寬的戰場就像整個被翻了個麵一樣,被烤焦的黑泥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他不知道有多少枚炮彈落在了這裡,更不知道自己魔下還有多少士兵活著。
它們......
到底在與什麼樣的家夥戰鬥?!
他茫然地抬頭望向了天空,望向了錦河市的北邊,望向了那個鋼鐵飛艇漂浮著的方向尋找答案,然而視線卻被那逐漸愈合的迷霧擋住了。
這讓他感到了一絲竊喜,然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深深的屈辱與無力的挫敗感。
為了宣泄心中的恐懼,也為了向眾部下們證明自己不是個膽小鬼,他抬起頭顱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
「懦夫!」
「膽小鬼們!」
「藏在霧中算什麼本事!」
「有膽量就出來和庫魯真刀真槍的乾一架!」
他知道那些兩腳的牲口一定沒有這個膽
那些家夥隻敢坐在那些到處亂飛的蒼蠅身上朝著它們開火,根本不敢站在變種人爺爺的麵前!
在他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們隻能遠遠地躲著乾瞪眼!
如此想著,庫魯的嘴角咧開了一絲滿足的弧度。
就在他正要起身重新集結部隊的時候,具具身披重甲的戰士出現在了濃霧的邊緣,從北邊筆直地向它們走了過來。
粗長的槍管散發著森然的寒光,那群人的身上清一色地掛著一把伐木斧,胸甲上是翠綠色的迷彩塗裝,肩甲上還迎著看不清形狀的徽章。
為首的那人更是誇張。
站在曠野上的他就如一尊黑塔,鋼鐵幾乎覆蓋了他的每一寸皮膚,從腳趾到頭部,粗如蟒蛇的槍管更是直接焊在了他的胳膊上。
即便看不見那人的雙眼。
庫魯依舊能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對戰鬥的渴望。
瞳孔微微收縮,他那破裂的嘴角隨著扭曲的肌肉一並牽起了一抹猙獰嗜血的嘲笑。
這就是聯盟的管理者嗎?他聽說過。
北邊那個聯盟的部落首領,是個套著鐵皮的鐵疙瘩來著,似乎還是個力氣很大的覺醒者。
不過庫魯並不在意,香管是動力裝甲還是坦克,在他
那無比純粹的力量麵前都和紙糊的
一樣。
就算穿上了盔甲,兩腳的牲口終究是牲口,而他會用自己拳頭和牙齒去證明這一點。
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斧槍,庫魯仰起頭顱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就像一頭站立的野獸,怒火衝天地瞪著那人。
「來吧!」
「聯盟的首領—」
「讓老子瞧瞧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粗獷的吼聲席卷過曠野。
泥汙的戰場上稍稍安靜了一會兒。
為首那個黑塔似的男人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那個直立著身子的野獸是在和自己說話。
並沒有理會那傲慢的挑釁,罩在頭盔下的嘴角輕輕一撇。
「一條野狗,也配做管理者大人的對手。
笑話!
塔都沒拆一座就想上泉水?
你丫的想屁吃呢!
揚起下巴,午夜殺雞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頭綠皮膚的野獸,手中的爆彈槍已經描準了他的胸口。
「睜大你的狗眼。」
「你的對手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