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尋安奪取針刀的金創郎中先是愣,隨之怒,正欲破口大罵,卻被趙尋安嫻熟的處置手段吸引,看了未及多久便默默的打起下手。
“肉都腐了留著作甚,下手狠一些,把腐肉清理乾淨,布條定要用沸水煮夠刻鐘以上才得用!”
“左目既已爆掉便儘早摘除,留著它生蛆?”
“麵上這道口子已經見骨,這般大豈是撒些去腐生肌的藥物可救,取縫衣針線和烈酒來!”
“大、大師,縫衣針和烈酒作甚用?”
金創郎中滿頭霧水的問,趙尋安一邊用火焰燒過的刀子割肉一邊說:
“烈酒可消毒,縫衣針自然是縫合傷口,快去!”
言語落地不等金創郎中動作,自然有兵丁去取,同樣放入滾沸水中煮。
趙尋安麵如寒霜的給一眾傷兵處置,邊做邊說,金創郎中打下手,兩位識字的兵丁緊張的記。
見針線煮好,趙尋安立時取過烈酒與重創兵丁消毒,原本昏厥的兵丁被痛的大吼醒來,卻又被他一掌切暈過去。
摘眸切肉連接血管縫合傷口,一番行雲流水舉動看呆一乾人等,聽聞消息的城守等人靜靜地觀不敢打攪,但眾人都是知曉,這是來了神醫。
原本聽天由命的兄弟們,終究多了幾分活命的機會。
趙尋安整整忙了一個晝夜,雖說丹田被封,但他的肉體早已褪凡與他影響卻是稀少。
在木桶裡淨手,趙尋安與有些虛脫的金創郎中還有幾位兵丁認真說:
“該交的都已教於你等,以後如何處置是你們的事,不過務須記住五個字,醫者父母心!”
說罷趙尋安扭頭便走,郎中還有兵丁們叩首送,時間雖隻一日夜,卻學了了不得的本事,這拜師之禮半點不虛!
走出傷兵營地,趙尋安禁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已經許久未曾處置塵世裡的刀兵傷口,看著那些或稚嫩或蒼老的麵容,燥悶漸漸從心裡升起。
都是世間最底層的存在,便不知互相幫襯一同向好,強橫的就非得奴役壓榨溫良,卻是哪裡養出的臭毛病!
“大爺,求求您賞口吃的,孩子真就撐不住了。”
皮包骨的婦人抱住趙尋安的小腿,有氣無力的說。
“......”
趙尋安翻找全身也未搜出半顆豆子,看著婦人身邊枯瘦的大頭小兒,禁不住咬緊了牙關。
自打成為修士有了儲物法寶,便沒了在身上放置物件的習慣,眼見性命快要逝去,隻一張餅子說不得便能救,可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鬱氣真就快要爆發。
“妹子,嚼碎了喂孩子,莫吃多,可彆撐著。”
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一身穿皮甲漢子蹲下身子,取出一張乾硬如石頭一般的黑餅子遞出,婦人一把抓過牙齒咬的哢哢作響,俯身喂給奄奄一息的小兒。
趙尋安歎口氣,跬步往遠處行,漢子略作猶豫跟了上去。
“你便是城守?”
趙尋安頭也不回的問,漢子點頭,苦笑著說:
“便當是吧,芥城地處偏遠,我本是鄉親百姓推出的調和人,平日裡就是做些維護治安調解紛爭的事情,真就沒有想到,會有領兵打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