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樓的雙目之中儘是不可思議。
他大概怎麼都沒想到段有章死而複生,或是段有章根本就沒有死。
他大概更沒有想到,這個局竟然是段有章設計的。
他大概更更更更更不會想到,追隨他七年,還是他親手救下來的年輕人想要了他的命。
看著喬玉樓的表情,段有章歉然的笑了笑。
他的歉然是真誠的,真誠到沒有一絲作偽,甚至,沒有一絲表演的成分。
他是真的覺得很抱歉。
“理解不了吧?”
段有章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歉然的,也是無比真誠的飽含歉然的。
“其實我自己也沒完全理解。”
段有章擦了擦嘴角的黑色血跡,顯然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道具。
“大掌櫃,如果我隻是想殺了你,那我應該有無數次機會,換做彆人都不行,我一定行。”
段有章說:“如果人能死幾百幾千次,而我一心想殺你,那你確實已經死過幾百幾千次了,這一點你是不是不懷疑?”
喬玉樓似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確實不能懷疑這句話。
在段有章追隨他的七年之中,應該有無數次機會殺他,但段有章顯然沒有動過一次念頭,哪怕表現出來一次喬玉樓都可能會有察覺。
當然,前提條件是段有章表現出了想殺他但沒有下手殺他。
“我們沒有仇。”
段有章看起來是想讓喬玉樓理解自己。
他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會有仇呢?就算我死幾百次幾千次,我都應該是為了報答你而死才對。”
“所以我沒有想過親自動手殺了你,一次都沒有想過,但我現在卻要殺了你,想借這群蠢人的手殺了你。”
他問喬玉樓:“大掌櫃現在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嗎?”
喬玉樓理解了。
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會這樣。
誰這樣他都理解,在場的那六個掌櫃的這樣他就理解,唯獨是段有章這樣,他理解不了。
“你看,我追隨你七年,為你鞍前馬後,對你唯命是從,我把你的命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