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藏得很深很深。
想想,還真是夠諷刺的。
堂堂大夏第一天驕,竟然是邪魔信徒?
邪魔陣營,已經滲透到這種地步了嗎?
而且,陸燃的身份更可怕!
若他單單使用黑燈一族邪法,鄧玉湘會覺得,陸燃是在去黑墳崗曆練時,被黑燈一族的幻術蠱惑了心神、墮入魔道。
但此刻,陸燃又用出了孽鏡妖一族邪法·鏡花月!
這.?
陸燃在邪魔陣營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鄧玉湘的心都在顫抖。
這一天,她經曆了太多太多。
而此時,唯一陪伴在她身旁、給予她溫暖的人
是一名邪魔信徒。
陸燃輕聲道:“刀身斷了,刀靈碎了。
但是這把斷刃,還是一柄神兵胚子。”
早在回來時,陸燃就察覺到了,這把斷刃還有重新綻放光芒的可能。
起碼相比於其他普通兵刃,這把斷刃更高級。
鄧玉湘一手握住被劈斷的刀柄,纖長二指輕輕抹過爬滿碎紋的刀身。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
陸燃:“我們可以拜托天辰一派,讓天辰信徒們幫忙修複一下。”
鄧玉湘動作一停。
陸燃想了想,道:“或者,我們可以隻修複刀身上的碎紋。”
鄧玉湘忽然道:“我是你姐麼?”
“啊?”陸燃抬眼看向女子。
鄧玉湘看向陸燃:“你我之間,還能共存麼?”
陸燃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鄧玉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你是邪魔信徒,能與我共存。
所以,你要帶我加入你的陣營。”
是啊,他切斷了她與神明之間的契約。
下一步,還能是什麼呢?
陸燃麵色怪異:“你誤會了。”
鄧玉湘卻是沒聽見,已然沉浸在了二人的點滴回憶裡。
一同出生入死,互為師友、陪伴至今。
今日他更是豁出了一切,一次次拯救她的性命。
可是小陸燃。
我是個人,我是一名人族。
我不能背叛我的族群,無法向我的同胞亮起屠刀。
“啪!”
陸燃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鄧玉湘正握著斷刃,刀鋒抹向她自己的脖子。
陸燃眉頭緊皺:“你乾什麼?”
鄧玉湘不言不語,狠狠用力,像是一心求死。
陸燃則是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紋絲不動。
江品·裂魂之力,可不是鬨著玩的。
鄧玉湘幾經嘗試無果,笑容淒慘,淚濕眼眶,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歉意:“對不起,陸燃,我不能。
這條命,我還你。”
話語落下,房間內一片寂靜。
陰暗的環境裡,唯有懸浮半空的霞光刀,泛著微弱的光芒。
偏偏這一抹淡淡的金紅色,映在陸燃漆黑的眸子裡,泛著點點奇異的光澤。
鄧玉湘望著陸燃漂亮又詭異的眼睛。
也親眼見他,緩緩搖頭。
鄧玉湘的心漸漸墜入穀底。
是啊,
他怎麼可能允許呢。
他會逼她就範,或是蠱惑她、操控她的身心吧。
陸燃好氣又好笑:“你的沉著冷靜都去哪.嗯,也是。”
鄧玉湘受到了太多的打擊與衝擊。
她的狀態如此之差,想必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吧?
陸燃扒開她的手指,奪走了斷刃,隨手丟在地毯上:“我不是邪魔信徒。
你忘了麼?我是仙羊信徒。”
聞言,鄧玉湘的麵色愈發難看。
所以,神明陣營的仙羊大人,已經投入邪魔陣營了嗎?
陸燃麵色鄭重:“我不是邪魔信徒!”
“嗯?”鄧玉湘看著陸燃,心中有些迷茫。
從她醒來至今,陸燃的所作所為,一次又一次的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陸燃深深吸了口氣,道:“大夢魘,姐,鄧玉湘。
相信我。
起碼聽我把話說完,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鄧玉湘默默地看著陸燃,緊繃的身軀,認命似的鬆軟了下來。
陸燃一手探向側方,能量再度翻湧。
鄧玉湘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睜睜看著一隻夜魅拚湊成型。
陸燃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他怎麼他竟然能夠創造邪魔?
“跪下。”陸燃壓了壓手。
夜魅跪倒在地,對著陸燃低下頭,以示恭敬。
鄧玉湘瞳孔微縮,看著曾經的死敵,對著陸燃俯首稱臣。
當邪魔麵對人族時,必會極儘殘忍之能。
可此時,
夜魅就這麼規規矩矩的跪著,俯首稱臣。
鄧玉湘隻覺得,自己正身處在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境裡。
陸燃:“眼見為實,我可不是什麼邪魔信徒,我並不受邪魔們的擺布。
相反,是我要入侵邪魔陣營,要奴役它們。
我,
邪魔之主!”
鄧玉湘已經不知道該有何種反應了,最後那四個字,讓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陸燃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這個邪魔之主實力還不夠,隻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作威作福。
我想著,有朝一日能殺進魔窟深處,取代邪魔本尊雕塑!
那時的我,才是真正的邪魔之主。
那時的我們,理應能徹底解決人間禍患。”
陸燃伸出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一縷長發,溫柔的夾在她的耳後。
他直視著鄧玉湘的雙眸,笑道:“怎麼說,姐?
跟我一起,乾翻這個世界?”
鄧玉湘怔怔地看著陸燃。
明明房間昏暗,霞光暗淡。
可他的笑容,卻是那樣的燦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