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穀共有一十八名成員,皆為弱神信徒。”
陸燃默不作聲,從未聽說過這一組織。
讓他頗為意外的是,這個無罪穀,竟是這樣的人員構成?
這能行嗎?
白姓老者繼續道“我等實力不強,聚集在一起是為了抱團求生,更是為了不淪為他人的奴仆。”
陸燃輕輕頷首。
在這殘酷的世界裡,弱神信徒,的確沒有任何權利可言。
一旦被強神信徒們發現,這類人要麼被屠殺殆儘,要麼就是淪為奴隸。
荊紅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不是僥幸遇到陸燃等人,她恐怕還在劍山峰中,被劍一弟子們欺壓奴役呢。
老者緩緩道“我等從南方逃命而來,途經此處地界時,被天徒山發現了。
羅天途想要吞並無罪穀,先後派遣幾支隊伍追捕我們,幾次搜尋無果後,更是親自率隊來襲。”
陸燃心中有了計較。
想必,無罪穀能與天徒山周旋這麼久、多次逃脫,其中必然少不了這位咒師信徒的功勞。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真挺令人絕望的。
弱者,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來,難如登天。
偏偏弱神弟子們,往往還具備一定的功能性,這就更會遭人覬覦了。
“我方不斷轉移,無奈還是暴露了行蹤。”老者頓了頓,歎道,“最後一次被圍殺時,我方尋了個機會,偷襲反擊得手,致使對方損失了數名好手。”
“哦?”陸燃頗感意外。
老者隻是寥寥數語,說得簡單,但想要以弱勝強,是有多難?
天徒山的綜合實力擺在這裡呢!
山寨成員多為玉符、囚魔、儺煞信徒,且各個都是江境之人。
無罪穀的弱神弟子們能與之周旋許久,實屬不易。
沒想到,無罪穀竟還能反擊一手?
“本以為,我方能扼製一下天徒山的追殺勢頭,有一絲喘息的機會,起碼能拖延時間,讓幾支隊伍逃出去”
說著說著,老者停了下來。
那皺紋堆累的臉上,儘是悲愴。
看來,天不遂人願。
陸燃倒是不認為老者會說謊。
自己能站在這裡,就表明了告訴老者,自己已經殺穿了天徒山,手中說不定就會留有俘虜。
隻需稍加審問,一切信息自然清晰明了。
老者若是說謊,很輕易就會被戳破。
陸燃安慰道“白老儘力了。”
老者緩緩搖頭“命也,命也。”
鄧玉湘忽然開口“你們無罪穀的人,都死了?”
“多數戰死,少數被處決。”
鄧玉湘看著老者“你呢,你為什麼沒死?”
老者淡淡道“羅天途損失了數員愛將,怒不可遏,最想殺的便是我。
然其夫人有些考量,幾次請求,這才將我保了下來。
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被剜去雙眼、挑斷了腳筋,被扔在了這囚牢裡。”
陸燃看著處境淒慘的老者“所以,你讓羅天途顏麵掃地,他也要讓你顏麵無存。”
顯然,這位老者是無罪穀的領袖,起碼是一位主心骨式的人物,組織領導了一係列突圍、反攻計策。
他讓海境大能·羅天途吃了大虧!
這才能得到孔夫人的欣賞,想要收為己用。
也才會讓羅天途這般對待,用來泄憤。
從這個角度來看,羅天途的氣量,真是連自家夫人都不及。
“小友。”老者沒有接話,而是道,“今日一戰過後,天徒山會很太平,爾等可以安心修養。”
陸燃自然聽懂了老者話語背後的含義,便問道“老人家,你沒有趁亂離去,是打算借我之手為無罪穀報仇?
亦或是,你打算加入我燃門?”
如之前所言,這普通的木牢困不住江境大能,哪怕老者被殘忍的挑斷了腳筋,他的雙手還能動。
且咒師一派在河境·三段時,適配一項保命神法——隱身咒!
此法,能讓咒師信徒們進入隱身狀態,更便於門內弟子們逃亡。
“若您不棄,老朽願效犬馬之勞。”老者跪坐在地,麵向陸燃,垂首沉聲道。
陸燃和鄧玉湘對視了一眼。
咒師信徒,功能性極強!
如果燃門能擁有一名強大的咒師弟子,自然是極好的。
陸燃忍著嗡嗡作響的大腦,努力思忖半晌,道
“老人家,你就不怕我欺壓你、奴役你?”
“老朽擁有神法·心感咒。”老者依舊垂著頭,低聲說著。
“哦,對。”陸燃懊惱的拍了拍腦門。
必須要說明的是心感咒,不是讓施法者預測未來。
而是讓施法者心緒有所波動,進而預感危機!
一名強大的咒師信徒,能把心感咒玩出花兒來。
就像靈簽信徒,能抽出“上中下”不同的簽一樣,咒師信徒針對自身的心緒波動,也可以細細劃分出幾個等級!
怡然自得,氣定神閒,心煩意亂,惶恐不安,驚慌失措等等。
越是強大的咒師信徒,就越能細化、甄彆自身的心緒狀況,以此引申出來,自己可能會迎來的不同境地。
眼前的這位老者,必然是通過心感咒,得到了一個相當好的反饋!
所以,他才沒有趁亂逃亡。
才想要追隨陸燃!
而心感咒給老者的反饋無疑是相當準確的!
陸燃和他的燃門,與聖靈山界的絕大多數勢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