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暮淡淡回首,似乎並不訝然男人會奪走她手中匕首。
趙柔定定地瞧著謝識琅,這個從少時就喜歡的男人。
她早到了嫁人的年歲了。
放在尋常民間,她這個年紀許多女人孩子都能上學堂念書了。
可她遲遲不嫁。
隻是為了少時動心的那個少年郎。
那年他高中,策馬遊街,恣意和作為一家之主的沉著同時在少年身上出現。
京城為之心動的姑娘不在少數。
可她一定是其中堅持最久的那個。
她是公主,她相信隻要她一直堅持,他一定會動心的。
“殺人這種事,隻要我還在一日,就不用你握刀。”
謝識琅隻專注地看著謝希暮,匕首調轉方向,置於趙柔的脖頸之間,眸底柔情化為冷然和厭惡。
而謝希暮始終心平靜氣,絲毫不驚訝他會這麼做。
趙柔在這個時候才領悟到這兩人的確是天生一對,他們互相足夠了解,足夠信任。
而她方才竟然還滿懷期待,認為這個男人會回心轉意。
是她愚蠢。
“你殺我……”
趙柔垂下了眼,方才分明還聲嘶力竭,如今神情蕭條下來,“也好、也好。”
“至少,從始至終,都是你一人。”
張貴妃在城牆之上已然哭得站不穩腳跟,“柔兒,我的柔兒……”
謝識琅抬起匕首,勢頭淩厲,徑直朝趙柔的脖頸劃去。
“我開——”城牆之上,張貴妃尖聲道。
“我開城門——”
忽而,皇宮方向敲響幾聲沉重而悠遠的鐘聲。
趙玥愣了,“是喪鐘。”
張貴妃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遙遠的皇宮。
張家人早就控製了皇宮,就算趙啟沒命,也定不會傳出喪鐘響聲,隻會在他們將偽造好的傳位旨意昭告天下,才會響起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