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道衍和尚頭上危字閃耀
朱元璋、朱標父子倆沉默的走到了謹身殿,把其他人打發走以後,爺倆乾脆一屁股坐在了禦案前的台階上,支著腿默默的看著前方,久久不語。
良久,朱元璋才頹然的說道。
“標兒,以前,你一直勸咱,說不應該亂殺、多殺,可結果呢,你卻還是走到咱這條老路上了!”
朱元璋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
“咱殺人是為了啥?”
“一是為了在朝堂立下規矩,讓官員們知曉什麼能乾,什麼不能乾!”
“另一個,便是為了你!”
“咱是開國皇帝,有開國這個蓋世之功在,這名聲、威望哪怕再差也有個限度。”
“可你不一樣,咱能殺人、株連,你不能,你得休養生息、你得提升國力!”
“結果呢,你勸了咱那麼多,最後你這殺性卻比咱都強了!”
“咱不識字,你卻是從小飽讀詩書,結果你就學了個這?”
聽著朱元璋的抱怨,朱標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往後一靠,就那麼癱在台階上,手肘支撐著身體,默默的看著前方,幽幽的答道。
“爹,兒子就是因為讀過書,才猛然間恍然大悟了!”
“原來,咱家現在麵對的這些情況,史上那些個王朝其實都麵對過啊!”
“可那些王朝,那時候可都滅國了啊!”
也不知道是朱標的聲音太過幽怨,還是朱元璋的心裡素質沒有想象的那麼好。
以至於這會兒朱元璋感覺自己混身發冷,一個寒顫就打出來了。
“標兒啊,你彆嚇爹啊!”
“咱這才剛開國呢,怎麼就想到亡國的事兒上去了?”
朱標聽著自家老爹那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半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見識、閱曆、思維等等方麵更是天差地彆。
所以,同一件事、同一本書,落在不同人眼裡,那看到的東西,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朱標悵然的歎了口氣,頭都沒回,看似有些無理的隨口說道。
“爹,我知道,你不怎麼想讓伯父摻和這些事兒。”
“那行,您把您最近看重的那個和尚叫過來,然後咱們幾人正兒八經的談一談!”
“正好,我也借著這個機會給您交個底!”
“不然,您怕是到現在還弄不懂,咱們的局麵到底是何等的驚險!”
朱標這話一出,直接把朱元璋給乾沉默了。
朱標在朱元璋這個父皇麵前,向來是規矩、孝順的。
偶爾爺倆意見相左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爭論的時候。
可無論怎麼樣,哪怕朱標被他這個當爹的給說得麵紅耳赤,對於自己這當爹的也是儘心儘力的。
但今兒個這番話,這氣氛,變了。
變得不再是父子之間的交流了,反倒更像是平素裡他跟胡惟庸坐在一起聊天的模樣。
既有幾分親近,但幾分疏離卻一直都在,若即若離的擺在那兒。
這種感覺,頭一回出現在朱元璋和朱標爺倆身上。
然後,就把朱元璋給嚇著了。
“標兒啊,咱聊聊行,可你這到底咋了?”
“怎麼咱感覺你跟爹離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