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太守江虨也跟著陸嘩來了諸葛府。
這斯有點心不在焉,當陸嘩和諸葛恢爭論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竟然在走神,
因為他不恰當地想起了琅琊王妃。
聽聞琅琊王衝身體不太好.
或許有機會?
耳邊傳來了陸嘩的聲音:「道明,荊州世兵是不是要擴充一下?今隻兩萬餘人,似少了些。」
「士光勿憂,兩萬人足矣。」諸葛恢說道:「守荊州靠的是水師,今屯於江上者不下二萬、艦船數百,驍勇敢戰,梁人水師才成軍幾年?蜀中降兵戰力參差不齊,絕非王師敵手,何憂也?」
江彪稍稍回過了神。
荊州世兵確實隻有二萬人出頭,其中有幾千人還是諸葛都督編練的。水師半數荊州兵,半數由江州、揚州支援而來。總體而言,數目確實是少了一點,但好像也夠了?
陸公過矣。
軍事當以葛公為重,荊州事權就該統一。
再者,葛公風姿絕世,連女兒都生得那般好看,誰對誰錯不是很明顯了麼?
「道明。」陸嘩又道:「武昌人心惶惶,就算做做樣子,也該多招募一些軍土。可是擔心各家不放人?放心,老夫這兩年讚下了一些薄麵,諸郡豪族、諸蠻酋長多少會放一些精壯出來,湊個萬人不成問題。」
諸葛恢沉默片刻,道:「也罷,就依士光之言。」
陸嘩麵露喜色,道:「早該如此了。無需憂心錢糧,老夫自會籌措。水師其實亦可稍稍擴軍。」
說完這句,稍稍頓了頓,又問道:「吾聞巴陵沈氏與北邊私下裡有來往,道明可曾聽說此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總有流言語。
有些「二五仔」能一當好多年,未必是他自己能隱藏,說不定是有人在幫他隱藏,或者壓根不認真調查一一萬一查出點什麼來呢?
果然,諸葛恢聽完笑了笑,道:「土光,便是老夫家中,也多有親朋故舊至江陵、魚複、楊口等地貨殖。」
陸曄一皺眉。
話到這份上,已經無法再往深裡說了。難道他要問你的三子去哪了?是不是在平陽?那可就真的撕破臉了。
所以他對這些南渡土人是真的惱火,與北邊不清不楚的,你還不好多說什麼。說多了隻會讓內部分裂,予梁人可趁之機。
諸葛恢見他那樣子,心中猜到了幾分,遂淡淡一笑,道:「士光,貨殖而已。無錢何以養軍?水師艦船刷一次桐油就要許多錢了,凡事看開點。真要打仗了,諸君還是深明大義的。」
陸嘩暗歎,我就是擔心他們不深明天義。
不過他也不想多說了,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擴軍。
同時也觀察了下諸葛道明的態度,他終究還是心向大晉的,隻不過做事不是很儘心了,對很多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深究,這點讓陸嘩欲言又止。
再者,諸葛道明剛剛收複寧州。在連年喪師失地的大背景下,這可是少有的中興大捷。在這個節骨眼上,除非調他入京升任三公,不然地位穩固得很,根本動不了。
想到這裡,陸嘩放棄了其他想法,轉而緩和語氣,談起了江防布置。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午後離開時,江隨陸嘩離開了諸葛府。
臨走之前,他看到了琅琊王妃的二妹諸葛文豹,與姐姐有七分相似,頓時有些挪不開眼睛。
才十五歲的少女啊,仿佛讓江看到了當年的諸葛文彪。
諸葛文豹加快腳步,拉著六歲妹妹文熊的手,快步離開了。
這個江思玄!明明去年已經成婚了,還整天賊眉鼠眼,讓人生厭。
她不明白,當年太子怎麼就看上了他,非要征辟他為屬吏。這般浮浪之人,
不知道吏部那關怎麼過的。
少女窈窕的身影消失之後,江彪與荊州治書從事蘇碩擠上了一輛馬車,緊緊跟在陸嘩的車輛後麵,不一會就返回了武昌。
城內氣氛微微有些緊張,出城的人還不少,大包小包,拖家帶小的。
「有人擔心武昌成戰場,不願留在這了。」蘇碩低聲說道。
江彪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他是太守,昨日就有人向他稟報了。出走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沒信心了在陶士衡大敗,丟失襄陽、江夏、南郡三地之前,就算梁人再氣勢洶洶,武昌這邊其實還是很平靜的,因為壓根沒人相信梁人有本事打過長江來。
水師強大就是這麼自信。
當年東吳甚至敢在沒有襄陽的情況下遷都武昌,又何時怕過曹魏、司馬普?
但這次真的不一樣了。
李成被滅的消息愈傳愈廣,瞞不住的,知道的人多了,謠言就多,信心就越不足。
萬一哪天再出個王、唐彬,武昌、夏口可就淪陷了,所以先走為敬。
江彪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住。
聽天由命吧。
入城之後,江彪半途下了車,回了太守府。
剛到家,迎麵飛來一個花瓶******
「寧州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