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假裝落水,從半空躍下,正是為了能被他們救上戰船。張北行雖有能力輕易解決他們,但這艘戰船卻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它設計精妙,技術先進,張北行對其構造充滿了好奇。
這些戰船在國際上享有盛譽,堪稱頂尖。張北行不禁納悶,大櫻花帝國這樣一個彈丸小國,怎能造出如此先進的戰艦?這讓他想起了九州國的一句俗語:“糞土之牆不可圬”,用在此處,竟是如此貼切。
眼前的戰船越駛越遠,即將消失在視線中。山下鬆井心急如焚,他既擔心錯過戰船無法回國,又害怕手中的張北行人質成為徒勞。更令他擔憂的是,他們此刻身處九州國領海,時間一長,要麼筋疲力儘而死,要麼被九州國軍隊發現而斃命。
無論如何,若趕不上回國的戰船,他將命喪於此。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的體力已大不如前,若在這片海域漂泊過久,恐怕連半小時都難以支撐。時間一長,體力耗儘,便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他必須讓戰船停下來,於是一手提著張北行,一手奮力劃船。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戰船的速度卻絲毫未減。船上的人似乎完全聽不見他的呼喊,這是由於戰船行駛時產生的巨大噪音,以及海浪、士兵交談和行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雜。
更何況,他身處海域中央,而戰船已駛近海岸。海風呼嘯,海鳥啼鳴,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的呼喊更加微不足道。難道他真的要在這片陌生的海域結束生命嗎?他雖然對九州國充滿向往,但那是建立在吞並之後的九州國,而非眼前這個屬於他人的領土。
山下鬆井望著眼前深邃的海水,心中充滿了絕望。他原本是為了報效祖國而遠離家鄉,卻未曾想,還未開戰便可能命喪黃泉。若真的如此,他的親人、朋友、子女以及所有親戚會如何看待他?那些敬仰他的民眾又會如何猜測他的結局?是戰死沙場,還是葬身魚腹?
他不禁懷疑,是否是命運在懲罰他年輕時的過於強大,才讓他晚年遭遇如此挫敗。
然而,令他稍感安慰的是,他並非孤軍奮戰。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張北行,即便要死,也要拉著這個九州國的人質一起。
山下鬆井對張北行既痛恨又惋惜。他痛恨張北行阻礙了大櫻花帝國的征服之路,更對士兵們口中那個近乎神話的張北行表示懷疑。他難以相信,一個人僅憑銀針和鐵劍就能擊敗他們三分之二的軍隊。這聽起來更像是士兵們為失敗找的借口。
他仔細觀察過張北行,發現他與常人無異,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超凡脫俗的能力。他試圖理解張北行如何運用銀針殺人,但總覺得這太過荒謬。
即使銀針上塗有劇毒,也不可能在瞬間致人死亡,更何況張北行當時還站在十米高的巨浪上。
山下鬆井認為,這不過是士兵們編造的謊言,用以掩蓋他們的無能。他望著越開越遠的戰船,心中充滿了悲傷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即將死去,最放不下的便是家中的妻子和兒女。他默默祈禱,希望他們在他死後能記住他。
而張北行,在水中浸泡了許久,脖子被山下鬆井緊緊卡住,感到十分難受。他聽著山下鬆井帶著哭腔的聲音,覺得既好笑又可憐。對於他來說,殺死山下鬆井易如反掌,但他還需忍耐,以待時機。
這麼一位年邁的將軍,竟然在刺骨的海水中漂流了將近二十分鐘之久。若不是那艘戰船意外地折返,他們的將軍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想到此處,士兵們心中都不禁感到一陣後怕。幸好,那艘船回來了,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注定他們要救回這位將軍。
山下鬆井此刻正凍得瑟瑟發抖,海水裡的寒冷讓他幾乎失去了知覺,他迫切地需要回到船上。然而,船上的士兵們卻議論紛紛,喧鬨不已。儘管他已經能看到船的身影,聞到船上的氣息,但由於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視力和聽力也大受影響。他隻能模糊地看到船上的人影綽綽,卻無法辨認出具體是誰。士兵們的嘴一張一合,但他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船上的士兵們注意到水裡的將軍似乎想要開口說話,但他的嘴唇隻是微微動了動,最終又緊緊地閉上了。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將軍在海裡乾什麼呢?為什麼還不上來?”
有人回答道:“你傻啊,這船這麼高,將軍一個人怎麼上得來?”
另一個人附和道:“對啊,而且將軍年紀這麼大了,肯定需要有人下去接他。”
這時,有人突然發現:“你們看,將軍手裡是不是還提著一個人?”
眾人這才注意到,海裡漂著的並非隻有將軍一人,而是兩人。
隻是另一個人由於浮在水下的部分較多,所以之前並未被大家發現。
士兵們心中更加疑惑了:“為什麼將軍手裡會提著一個人?難道他剛才跳下去是為了救這個人?”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將將軍救上來。
“都彆吵了!”一個站在駕駛處的水手模樣的人大聲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將軍拉上來,你們誰下去?”他環顧四周,最終挑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士兵,讓他們下去將海裡的兩人都拉上來。
山下鬆井在海水中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他感到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流失。
然而,船上的士兵們似乎還在猶豫不決,遲遲沒有人下來。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有兩個人跳了下來。他們年輕而強壯,很快就將山下鬆井和張北行都拉上了船。
當其中一個士兵看到山下鬆井手裡提著的人時,他頓時驚呆了。
他認出了這個人,他的許多戰友都是死在這個人的手下。
然而現在,這個人卻麵色慘白地躺在他的手裡,讓他感到既不可思議又充滿仇恨。但他強忍住內心的憤怒,將張北行快速地提上了船艙。
一上船,這個士兵就迫不及待地將張北行揪到山下鬆井麵前,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