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動心,甚至直接運用詩人的才能開始暢想起這一趟旅途了。
看著好友突然想入非非的表情,鮑裡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我的朋友,其實,伱當初偷偷跑去見了羅馬王對吧。”於是,他冷不丁地問。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如同驚雷一般,頓時將普希金從想入非非當中強行拖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好友,“你……你怎麼知道?”
看到好友這麼驚慌的樣子,鮑裡斯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於是立刻安慰起了對方。
“朋友,彆這樣!放心吧,我誰都沒說。我也知道猜的而已……當初你從部隊裡消失了那麼久,說是出去采風,其他人不了解你所以也沒多想,但作為你多年的好友,既然有這麼多時間,你不跑去看看最大的熱鬨,那才奇怪呢!
而且,這也沒什麼吧,你又不是什麼高官重臣,又不掌握什麼軍事機密,你就算跑去看了羅馬王,又能怎麼樣呢?反正對我們的國家也沒有任何損害,所以我就沒有多事,現在隻是想起來了所以順口一提而已……”
聽到鮑裡斯的解釋,普希金總算驚魂稍定,“你突然來這麼一問,可把我嚇住了!沒錯,我確實跑去見了他,還和他以及特蕾莎公主相談甚歡,彼此算是有了交情。我是怕被人們指責,所以回來後就隱瞞了下來。”
“指責你什麼?賣國嗎?就你那時和現在的狀況,輪得到你賣國嗎……再說了,如今我們和法蘭西雖然關係不好,但並不是開戰狀態,拿破侖二世皇帝也不是我們的死敵,你見了他又怎麼樣呢?沒有任何人能夠以此來問罪你,就算真有人罵你了,我想他們心裡恐怕還會對你羨慕得要死呢!”
聽到鮑裡斯的解釋,普希金自己也忍不住失笑了。
是啊,說破天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無非就是看了個熱鬨罷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賣國的資格。
不過話是這麼說,他也不想多事,所以還是叮囑鮑裡斯為自己保密。
“既然你希望如此,那我當然會為你保密,反正我這幾年一直都守口如瓶。”鮑裡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倒是有個條件——如果你真的有機會跑去巴黎,並且真的得到了皇帝陛下的禮遇,那我也想去跟著沾沾光,就算不能和你一樣和皇帝談笑風生,但隻要能夠成為他的座上賓,那就夠我回家吹一輩子了……如何?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了!”普希金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就算不說,我還想邀請你跟著我們夫婦一起過去呢!那就這麼說定了,隻要皇帝真的給了回音,那我們就找個時間一起過去……越快越好。”
說完之後,這對多年的好友又互相擁抱了起來,體味著彼此之間親密無間的友誼。
直到接近晚上,普希金才和鮑裡斯戀戀不舍地互相告彆。
這對好友,雖然一個奔放自由,一個玩世不恭,但本質上都是熱愛自由、關心民權的啟蒙主義者,正因為如此,雖然他們對俄羅斯帝國的“赫赫武功”非常自豪,但也對它如今的現狀極為不滿,但這種不滿,因為政治氣氛上的高壓而無處宣泄,最終隻能用玩世不恭或者風流浪蕩的生活來麻痹自己——而這也是當時俄羅斯青年貴族們的標準縮影。
現在約好了一起去巴黎,也是為了在這沉悶陰鬱的空氣當中,找到一點新鮮的刺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