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大陣之內,一個孤寂的身影艱難的上下橫飛,如同幽靈一般在火海與刀山間穿梭,揮灑出一道道淩厲的輝煌劍光,與火焰和刀鋒勉力抗衡。
可麵對如此鬼蜮大陣,他的肉身和劍術就像是無根之源,看起來隻是徒勞掙紮。
“蘇傑,你真要趕儘殺絕不成。”
黎羽澤厲聲大吼,聲音悲切,手持天鵬劍左支右突,卻難掩頹勢,手中的天鵬劍都在微微顫抖,被刀山在身上切割開一個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替觀潮閣做事,你早就應該有這個覺悟。本來沒想找你麻煩,若是遠遁千裡,永遠不出現在我麵前也就罷了,偏偏你還主動上門挑釁,你嫌自己命長,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蘇傑冷笑,黎羽澤在自己大典之日上門,自己正好用的他項上人頭宣威天下,一個道台境至強者的人頭,想必再也無人敢欺自己年少而輕視。
“我乃巡天司皇朝供奉,享受萬民敬仰,你若放我一馬,巡天司那裡我願意替你美言幾句,化乾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黎羽澤放低身段,低聲乞憐,再也沒有之前的威風八麵。
“嗬嗬,狗屁巡天司,有能耐,來我青州除魔。”
蘇傑毫不領情,今天放了黎羽澤,世人隻當他懼了巡天司,定然風評堪憂,魔道最看重的就是麵子,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帶領數萬鬼嶺宮馬仔做事。
韓如煙從頭上烏發盤繞的頭發間取下一根金簪,瞬間,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籠罩黎羽澤周身。
金簪被韓如煙投入到幽冥神煞大陣中,萬千刀山紛紛被其吸附,化作一把斬天神兵,一刀淩空而斬,刀下傳來鬼神哭嚎之音,無邊血色自虛空蔓延,似乎天穹都被斬出鮮血。
“你”
黎羽澤瞳孔收縮,心中有了格擋之念,脖子卻出現一道血線。
消瘦孤寂的身影巍然屹立長空,碩大頭顱卻從脖子上滾落,帶著死不瞑目的絕望,元神剛一離竅,就被萬魂幡吸納,身死魂消當場。
嗡嗡!
天鵬劍震動,繞著黎羽澤的無頭屍體轉圈,就像是無家可歸的小狗,所謂靈寶,已經擁有了簡單器靈,它在為主人的逝去而傷感。
盤繞數十圈後,天鵬劍最後竟然猛地調轉方向,向著韓如煙這邊衝來。
飛劍凶兵不愧是萬般法器殺伐第一,其上自有一股凜然殺意,即便主人已經戰死,依舊想要殺死韓如煙這個敵人。
“還挺傲!夫君,這把飛劍得好好調教一番。”
無人禦使的天鵬劍威力大減,韓如煙隻是玉指輕點,下方一道黃泉河水倒卷,將其裹入河水,收入萬魂幡內。
蘇傑則看著下方鬼嶺宮山門,雙方的戰鬥持續時間並不長,但是對於鬼嶺宮上下一乾人等的震動是無比巨大的。
孟輝一個道台境四重和黎羽澤一個道台境七重的身死,還是堂堂正正的正麵搏殺所斬,讓人徹底領略到蘇傑這位魔道巨擘的可怕之處。
道台境七重是站在一州頂點的大人物,可就是這樣,也被蘇傑輕描淡寫間擊斃,這份實力實在太過駭人。
此時許多人已經認識到,以現在青州觀潮閣的實力,鬼嶺宮的實力,恐怕還要在觀潮閣之上。
僅憑蘇傑一人,看其擊殺黎羽澤時毫發無損的輕鬆,說不定就能一人橫壓觀潮閣一宗。
“實在抱歉各位,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大家接著奏樂接著舞。”
蘇傑笑著拱拱手,下方一眾來賓紛紛訕笑,連稱不敢。
“不過我現在順道還有一件事要宣布,正巧大家都在,不妨一起聽聽。”
蘇傑站在千手蜈蚣頭頂,右手托舉著年輪蟲,震聲道:“今日乃我鬼嶺宮宗主之位更迭聖典,觀潮閣無視尊卑,悍然勾結巡天司,上門擾我宗聖典。
加之觀潮閣欺民霸市,強占福地靈土,借替天行道之口,做禽獸之行,天地難容,人神嗟憤。
上有日月,下有鬼神,今請老祖實鑒吾心,鹹聽吾言。
此仇不得不報,是以征之。
十日後,我鬼嶺宮將發兵觀潮閣,替青州百姓除此魔窟,破山伐廟,布告天下,還青州一個朗朗乾坤。”
年輪蟲眨巴眨巴芝麻小眼,人性化的翻個白眼,乾嘛扯自己進去啊!它就想好好睡個懶覺。
不過除了年輪蟲外,場下全場震撼,無數人驚得目瞪口呆。
鬼嶺宮弟子無不張大嘴巴,自家宗門要出兵攻打觀潮閣,攻打這個青州正道魁首?
很多經曆過宗門大戰的弟子精神恍惚,仿佛觀潮閣針對鬼嶺宮的宗門大戰還在昨日。
鬼嶺宮高層也是麻了,此前蘇傑根本沒有跟他們溝通過,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聞。
至於那些來賓更不用說,即便是魔道最為昌盛的崇州,也沒有說一個魔道宗門主動攻打一州正道魁首的,還是破山伐廟這種宗門大戰,這都是大離王朝多少年沒發生過的事了,這是要捅破天啊!
不管下方如何嘩然,蘇傑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
觀潮閣這個礙眼的玩意,實力大漲的蘇傑,自然不會留著對方,對方這次能勾結巡天司孟輝過來,下次指不定會有什麼惡心人的手段。
以前動不了觀潮閣,是因為觀潮閣勢大,加之蘇傑實力不足。
蘇傑風水輪流轉,觀潮閣成了破落戶,反觀鬼嶺宮有自己加持,實力碾壓觀潮閣,蘇傑勢必要鏟除觀潮閣這顆毒瘤。
自己回歸藍星三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嘛,觀潮閣曾經追殺自己的事情蘇傑還曆曆在目,沒錯,蘇傑就是這麼有仇必報,報仇不隔夜。
隻有覆滅觀潮閣,鬼嶺宮才能真正雄霸青州,否則有著觀潮閣礙眼,做什麼都不得勁。
這青州宗門魁首寶座,他觀潮閣坐得,我蘇傑就坐不得?
他倒要看看,在自己的陽神法相麵前,哪個螞蚱敢蹦躂,又有誰能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