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一直到現在都記得那天,張部長親自來到鋪子裡對著掌櫃的說。‘趙掌櫃,你知道的,抗日打鬼子是國家大事,我們想請你給咱部隊做棉衣,按市價付款。’”
“您猜俺們掌櫃的怎麼說?俺們掌櫃的直接就答應了說道,‘鄙人收入微薄,不過為了抗日,我願竭儘全力。八路軍將士為了拯救民族危機浴血奮戰,英勇捐軀,我出這點力還要什麼報酬?’”
“後來張部長說,‘八路軍有紀律,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公平買賣,錢要照付。’”
“署長啊,不是俺吹牛。咱根據地第一批棉衣就是俺和掌櫃的兩台縫紉機親手做出來的!”
黃河看著王德興調侃道:“伱小子可以啊,看不出來還有這手藝,那你咋跑到根據地來了呢?”
“掌櫃的死了,小日本知道掌櫃的給咱八路做衣服,帶著二鬼子來把店砸了。”
說道這裡,王德興想到了那個跟父親一樣的男人。他再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抽泣的說道:
“那些畜生把掌櫃的綁起來,用剪子活活捅死了他!俺想給掌櫃的報仇!當時能想到的隻有張部長!就投奔咱根據地了!”
黃河歎了口氣,拍了拍王興德的肩膀。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讓那些畜生血債血償!”
氣氛變得很沉重,到達被服廠門口前,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被服廠門口沒有站崗的同誌,但他們兩個走進去以後發現在裡麵的工人們乾得熱火朝天,其中以女性為主。
這時一位大娘見到王德興以後笑著迎了上去。
他的身世在後勤部裡不是什麼秘密,大爺大媽們總是儘可能的給這個剛成年的小夥子帶來溫暖。
問清楚二人的來意後,大娘把他們帶到了另一處工作用的大院裡,廠長正在帶著同誌們加工加點地做著軍裝和棉被。
在這裡,幾個姑娘身前的紡機嗡嗡嗡作響。
在闊屋、偏房裡,大嫂們坐在織布機前腳蹬連繒板。織梭在手中飛舞,卷布越纏越厚。
炕頭上,嬸子大娘們飛針走線。
很顯然張萬和提前打了招呼,廠長看到來人是黃河,便放下手上的工作趕緊過來介紹起了被服廠的情況。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敵人之所以一眼就能辨彆出八路軍的隊伍,是因為八路軍戰士們的軍服都是洗得發白、布滿補丁,所以就給他們起了“土八路”這個外號。
打仗也得先解決溫飽!自從今年二月開始,根據地動員了廣大軍民開展大生產運動。
同誌們在邊區以農業生產為主的同時,大力辦起了紡織廠、被服廠、造紙廠、化工廠、製鞋廠等。
經過了六個月的發展,八路軍全軍共辦被服、紡織、製鞋等民用工廠79個,在工廠工作的同誌超過4600人。
“灶火不旺,難打勝仗啊。雖然咱們被服廠的同誌沒有參加正麵戰鬥,但是被服廠為部隊驅寒保暖,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咱們被服廠現在有20台縫紉機,197個熟手工人。”
廠長說完以後看著黃河,並且提出了現在被服廠麵臨的問題。
“現在根據地被封鎖了,咱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物資,更何況咱根據地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物資缺口太大了。”
“全軍三個師還有很多同誌沒有過冬的衣裳。而且您也是知道的,那些主力團團長哪個不藏著掖著點戰士,不向上級彙報實際兵力。”
“不說彆的,李雲龍你肯定是知道的,也是你們大彆山出來的。打鬼子自然是沒得說,但是每次來後勤部就打劫一樣獅子大開口。”
“他上次來被服廠,張嘴就是100套軍裝,不給他還說我是個土財主,這不是冤枉人嘛!”
“哈哈哈,李雲龍我怎麼會不知道,廠長你放心,我會儘快搞到需要的物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