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驚慌失措的敵人，王班長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的雙手握住身前的重機槍下令道：
“通知班副，讓他們那挺彆急著開火。”
“好不容易才爬出來的敵人，可千萬彆給人家嚇回去了。”
噠，噠噠
短點射開始，一顆顆要命的子彈一往無前的飛向敵人。幾挺重機槍集火的位置，幾十個二鬼子連片倒下，全身幾乎被打成篩子。
在他們腳下，還算是密集的子彈騰起一片片泥土。
本就因為地雷爆炸變成驚弓之鳥的偽蒙軍，瞬間就被打得士氣全無。
二鬼子們抱頭鼠竄，慌忙地尋找掩體躲避彈幕，沒有成型的散兵線徹底混亂。
“師長！咱們遇到硬岔子了！”
“要不先撤回去從長計議，反正進攻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
在戰場上遇到短點射的重機槍，基本上就代表著碰到了狠人。這種簡單的道理，長期跟隨鬼子掃蕩的第四師自然懂。
聽到參謀的提議後，寶貴挺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到了現在這個關頭，他早就想明白了日本人的目的。讓他們趟雷可以，但至少得給點排雷和剪鐵絲網的工具啊。
“撤！”
“回去拿上工具，再行尋找進攻的角度！”
此話一出，早就無心應戰的漢奸們立馬一窩蜂地向後匍匐，絲毫不在意後方虎視眈眈的重機槍陣地。
可就在即將回到出擊陣地時，兩排由歪把子打出來的子彈攔住了二鬼子們。
寶貴挺一抬頭，就看到了鬼子大隊長冷冰冰的眼睛。此處無聲勝有聲，他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退後者，死。
好在日本人也沒想趕儘殺絕，畢竟他們還需要第四師來趟雷。
片刻後，近百名鬼子步兵從戰壕中躍出。這些人手上拿著工兵鏟和爆破筒，跟隨著寶貴挺的部隊一起前進。
與此同時，一挺挺機槍也架了出來，開始尋找八路軍機槍的位置，並且試圖對射壓製。
“天鬨黑卡！板載！”
隨著中隊長的一聲令下，鬼子們裹挾著偽蒙軍開始衝鋒。
他們保持著15~20人一組的陣型開始排雷，否則就會因為人數眾多或者目標集中成為重機槍的活靶子。
地雷的爆炸聲不斷在戰場上響起，每當前麵的人死完下一組就會補上。
剛開始的時候，鬼子們還會用手中的工具排雷、剪鐵絲網。
在發現按部就班隻會成為靶子後，他們就直接撿起同伴或者偽軍的殘骸，扛在身前人肉排雷或者直接鋪在鐵絲網上。
如果有多餘的屍體，那就堆在進攻通道上，為後續的步兵做衝鋒掩體。
麵對逐漸瘋狂，開始玉碎式進攻的敵人，各個重機槍陣地也打紅了眼。起初老王還能保持短點射，五分鐘後就變成了機械式的扣動扳機。
哈奇開斯重機槍的有效射程有兩千四百米，這正是雷區的長度。
成片的偽軍和鬼子如同麥茬一樣接連倒地，整個過程猶如屠宰場的流水作業一樣井井有序。
一時間，大栓的射擊聲，機槍突突過後的殺豬聲響徹在戰場，大同城北已然成為了大型露天的殺豬場。
如果這場戰場能多持續幾天，晉察冀軍區估計得冒出十幾名機槍仙人，到時候約翰巴斯隆來了華北也得磕兩個再走。
“彈藥！再搬幾箱保彈板上來！”
“通知班副，讓他們轉移到備用陣地，那裡更適合打出交叉火力！”
考慮到本次作戰的強度，重機槍陣地上的哈奇開斯並沒有使用升級版的帆布彈鏈供彈，而是選擇了傳統的保彈板。
幾個呼吸的功夫，王班長就打完了當前的子彈，隨便一邊等待換彈一邊指揮著班裡的戰士。
突然間，一發九七式迫擊炮的炮彈落到了他們陣地的附近。
雖然炮彈和彈片並沒有傷害到戰士們，但爆炸造成的衝擊波卻掀翻了重機槍。
此情此景，王班長下意識地用手去扶武器。熾熱的槍管，瞬間就燙穿了勞保手套，燒傷了他的左手。
“班長！”
麵對同誌們的關心，這名殺氣騰騰的老班長咬著牙沒出聲。他先是跟大家一起將重機槍搬到了一旁的備用陣地，隨後扶著把手繼續扣動扳機！
“打！”
“繼續打！射擊不要停！”
“不能讓敵人舒舒服服的排雷，這片兩公裡多的雷區就是鬼子們的墳場！去通知炮排，讓他們幫忙轟兩輪，咱們這個方向的鬼子有點多。”
激烈的戰鬥，足足持續到了晚上九點。
十二個小時的戰鬥，最猛的機槍陣地甚至乾掉了三百名敵人。
為了防止夜襲，晉察冀軍區的戰士們特地在鐵絲網上掛了鐵片。隻要哪個方位有光跳動，一梭子掃下去準沒錯。
由於日軍的步兵操典上規定，夜戰衝鋒前一定要先發射照明彈。
光亮配合上他們額前的藥膏旗白布條，使得各個機槍陣地的命中率更上一層樓。
······
大同縣城，戰役指揮所。
“老總，各縱隊的傷亡統計已經送過來了。具體數字跟咱們戰前的預估差不多，僅僅隻多了半成左右。”
“這仗打得真心有意思，實力弱炮彈少的在進攻，實力強炮彈多的在防守。放眼我當參謀的這些年，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
此時，林中猛虎已經離開了大同，作戰會議室內隻剩下了陸軍重組專家和眾多參謀。
看著手中的一行行數字，他有些糟心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緊接著便對一旁等待的通訊員下令道：
“通知各縱隊，讓炮兵們今天晚上搞出點大動靜，給鬼子營造出咱們要反攻的假象。趁這個功夫，讓所有人撤回來準備巷戰”
“西原一策、失野音三郎和飯沼守已經瘋了，我可不想跟他們在城外硬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