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摩羅,網道交集中的黑暗維度超級虛空巢都奇跡,古代靈族帝國餘暉支離破碎的扭曲碎片。
它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鮮血,每一口空氣都充滿了痛苦。
在這裡,秩序與仁慈早已被拋諸腦後,而道德與良知仿佛天方夜譚的故事,隻會引來嘲弄與羞辱。
這座永夜之城宛如一具腐爛而無人知道儘頭在何處的遠古巨獸屍體般匍匐在網道的深處,喂養著居住於此的古代帝國後裔們。
街道層層疊疊蜿蜒如無數交纏蛇或觸手,兩側的建築扭曲變形,朝向各個方向的無數尖塔尖利的頂端刺向天空的黑日們,仿佛在無聲地尖叫,它們刺破紫色的天穹,如同無數根斷裂的肋骨,尖端滴落著永不乾涸的鮮血,時不時,走在這裡的人們會發現天上下起了鮮血的雨滴,而那些壯麗又違反常識的建築表麵爬過的奴隸在做著他們永恒的苦役。
空氣中隨處彌漫著甜膩卻腐臭的怪味,那是痛苦與歡愉交織的氣息。
每一麵牆壁上都鑲嵌著痛苦的麵孔,那些是被永恒囚禁的靈魂,他們的哀嚎取悅了這裡的居民,維持了他們日常的健康。
陰謀詭計與痛苦的死亡在牆角蔓延,折斷的刀刃反光照亮了地麵上一層又一層乾涸的血跡。
高聳的尖塔之間,懸浮著由痛苦能量編織而成的橋梁。黑暗靈族的貴族們穿著華麗的服飾,踩著高跟鞋優雅地走過這些半透明的通道。他們的笑聲尖銳刺耳,像是玻璃碎片劃過金屬表麵。每一個笑容背後,都隱藏著無儘的惡意與算計。
在城市的深處,諸多由巫靈教派經營的競技場的三角尖塔在天際十分明顯,那裡是科摩羅最重要的設施之一,精巧的殺戮與榨取出的恐懼與痛苦是永恒的主題。
競技場那永遠爆滿的觀眾席上,黑暗靈族們儘情地吸食著競技場中因魅魔或是血腥魔女們那充滿藝術性的殺戮從奴隸對戰者身上壓榨出的激烈情緒,奴隸所逸散出的恐懼與痛苦被數十萬人不斷吸食,每一次刀刃刺入血肉或是尖牙利爪潑灑出的生命,都會引發一陣狂熱的歡呼。
每個競技場都至關重要,它們是一群永遠淌血的新鮮食盆,看客同時也是食客,觀眾的瞳孔會因興奮而放大,嘴角掛著扭曲的笑容品嘗這裡每一個出場奴隸和失敗者的痛苦與靈魂,飽餐一頓後帶著洋溢的活力與煥發的青春走出競技場。
人類與他們所敵對的各種異形被狩獵或是俘虜,抓到此地不過是一同淪落為黑暗靈族的糧食與奴隸,所有不幸變為奴隸的人接下來會產生的或長或短暫的痛苦將都變成科摩羅的養料與底層工廠中生產的資源。
在科摩羅各個核心的地下,還居住著大小不一的血伶人集團,即使在黑暗靈族之中也顯得舉足輕重而又令對方忌憚的正是這些掌握了黑暗靈族們複活秘密與部分靈魂的古老邪惡存在。
據說它們當中有一些最為古老、最為卑鄙、最為惡劣的血伶人甚至從古代靈族帝國活到了現在,當然,這批怪物是如此的古老,同樣無法逃脫饑渴女士的注視,他們保持自己的靈魂逗留在他們那血肉改造得猶如最深沉噩夢的軀體中、並不被抽成枯竭的乾屍的唯一辦法就是,每天吞食更多的、無儘的痛苦。
總的來說,這座建立在奴隸甚至同族們的痛苦之上的奇跡都市,如他這樣的旅行者隻要看上一眼,就會充滿著讓人想要摧毀這一切的衝動。
但他很清楚,這一願望即使是現在的自己也做不到。
不過嘛……
有些舉手之勞還是可以做到的。
科沃斯·克拉克斯正站在一座銳利的競技場尖塔之上,俯視著這座扭曲的城市,思考著。
他並不擔心在這麼顯眼的地方自己會被黑暗靈族的肉眼或者探測器看到。
阿達裡克·萬納斯這名子嗣的身軀有著相當不錯的基因組合,他正是他的子嗣中能夠基本完全承襲他的暗影天賦的那一類,因此他現在將自己的形體收斂於其中,自如地行走在科摩羅紛雜的陰影中。
這個充斥著反常識建築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個方向上的陰影,他所在的塔尖上麵朝垂死恒星的方向有大概三英尺長二英寸寬的投影,位置絕佳,這讓克拉克斯的監視變得很是舒適。
現在,他正在耐心地等待他聽到的那隊即將靠港的狩獵隊伍經過,原本他此刻應該趕回天命鋼鐵號防守禮拜堂之門,但當他恰巧聽說了一名黑暗靈族執政官狩獵而來,預備用來投入巫靈競技場的獵物是誰的時候,他改變了他的想法。
救出這個獵物用不了多少時間……最多幾個小時,而禮拜堂門口的機兵陣地完全足夠撐到他趕回去,禮拜堂本身的建造與封印足夠擋住裡麵的那個“人”。
通常來說,那些強大的機兵都會自動前去修複被突破或者毀壞的符文與線條,而其實那個“人”也不是每天都有空來衝擊陣地的,按照他之前防守那一陣子的規律來說,幾個小時之內其實不會有衝擊,完全夠他在這兒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許,這會是一份讓瑪格納·多恩感到高興的新年禮物。克拉克斯如是想道,但也不可否認,他自己多少還是對於人類之中最勇猛的戰士被俘虜並用於這種取悅異形的行為已經不爽了很久了——天知道,他真的每次來科摩羅的時候就會把能救的都救了,可被抓到的人依然源源不斷!
就在他思考的當口,他的腳下——或者說,在扭曲的街道上側麵走過來的一隊執政官的手下正驅趕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俘虜,其中大部分是異形,也有少數幾個人類。
克拉克斯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麻木的麵孔,隨後在隊伍末尾,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雖然披著重重鐐銬且被血染,但特殊的身形與步態、銀色的戰甲與其左側肩甲前方的殘損的戰團徽記表明這就是他要找的那個目標。
“鋼鐵騎士戰團的冠軍卡杜隆,綽號‘刀鋒聖徒’……”
暗鴉之主搜尋了一下自己來自某位老者的數據庫名單,發現卡杜隆最後一次被他的兄弟們所目擊到的時刻在現實宇宙中已經是七百多年前的事了,但顯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卡杜隆的狀態絕非被折磨七百多年後的戰士應有的。
這名戰士有著深褐色的短發與引人注目的藍眼睛,儘管頭破血流,但血早已被他自己的拉瑞曼細胞止住,看起來並無大礙,他的頭盔可能是丟失了,克拉克斯沒有在磁力鎖上看到它,他臉上與動力甲上新鮮的戰鬥痕跡表明他是在一場有預謀的戰鬥中被活捉的。
或許是運載他的船隻遭遇了突然的亞空間風暴,或者彆的什麼,總之,在失蹤了差不多七百七十四年後,這位曾經在刀鋒盛宴上取得過不止一次勝利的鋼鐵騎士戰團連隊冠軍與劍術大師現在才被押送至科摩羅。
知道這個情報無誤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