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願就是我們的指令，您的命令就是我們的命運。如果您想要拆解這些船，我們完全配合。不過在此之前，您是否需要參觀一下這艘船？這樣，我們可以讓您近距離觀看伏爾甘巨構的運行狀況。”
“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雖然用了這麼久，但我好像沒有看過它運行的樣子。”
維多利亞愣了一下：“彆說你了，其實我也沒看過.”
“怎麼連你都沒看過？”
“因為這麼大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其他的伏爾甘核心一般都隻有手表，或者鬨鐘那麼大，最大不超過一個巴掌，具體的你也是見過的，我父親送過一個鬨鐘。它運行起來的時候，無論用法還是形狀，都很像一個鬨鐘的機芯。因為看起來太普通了，我還真沒拆開來看過。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麼大一個，其實我也想看看。另外我知道原理。”
“那原理是什麼？”
“你進去看一眼就知道了。雖然規模不一樣，但原理其實非常簡單——簡單到和擦一根火柴一樣。”
“這難道就是那種——‘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人類曆史中的幾乎任何一個時刻誤打誤撞地發現它的基本原理’的機器？”
存在這樣一種假設：超空間引擎的發現過程也和上述過程一樣簡單，簡單到和風車一樣，簡單到除了人類以外的所有智慧生命都發現了，隻有人類“誤打誤撞”地沒有發現。當外星人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風車”的改進上時，隻有人類地球上獨自攀登到了全宇宙技術的高峰。而一旦人類獲得了“風車”，就會和瘋狗出籠一樣席卷全宇宙。
“對，就是這樣。”維多利亞點頭道，“它過於簡單，以至於你一看到就會明白它的原理。”
“那快帶我去看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瘋狗出籠了！”
機艙內，一整排“比巨大還要巨大的圓盤”在旋轉。金色圓盤層層相疊，沿著這艘船的推進軸排列開。光是這麼個空腔，就占據全船大半的內部空間。這比例簡直不像真正的機器，倒像是慣性玩具車裡麵的配重塊——那種隻要推一下就會跑很遠的鐵皮玩具車。
這一組巨大的圓盤，給商洛的感覺就像是那樣的配重塊。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圓盤默默地旋轉著，沒有發出一點噪聲，隻有逼人的寒氣從中釋放出來。圍繞著圓盤，蛛網般的黃銅管線密布在四周，用來保持空間內的恒定溫度。實際上大多數圓盤都運行黃銅組成的恒溫封套裡，隻有這一頭是露出來的，因為這一頭通過一套夾具連接到一組變速箱上，為全船提供了動力輸出。
“就這樣了？”
“對，就是這樣。”維多利亞答道，“我所知道的伏爾甘核心——無論是小的，還是這種可以被稱之為‘伏爾甘巨構’的巨大造物，都使用了同樣的原理。”
“那到底是什麼原理？”
“非常簡單，隻有三點。”維多利亞答道，“你有沒有看到，它一直在旋轉？”
商洛點了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這些旋轉的圓盤除了“旋轉”本身以外，看不出來任何其他的生效方式。
“那麼，你看到這艘船有推進器嗎？是不是連螺旋槳都沒有？”
商洛又點了點頭。其實維多利亞提醒了他才發現，這艘船的後方看不到任何與推進器有關的東西，既沒有明輪也沒有螺旋槳。航行的時候就像是有“上帝之手”在推進似的。
“那麼第三：還記得之前說過的始源魔法嗎？人類古老的始源魔法有三；火焰、車輪、投擲。那麼結論就顯而易見了——當它不燃燒的時候，它用來燃燒的能量就會用來旋轉和投擲。是不是很簡單。”
“？？？？？？”
【商洛，你可能會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原理確實就是這樣。】
“不是.這說起來確實很簡單明了。但是‘古老的始源魔法’這個要怎麼發現啊！使用魔法難道很簡單嗎？”
【話雖這麼說。但隻要你發現了始源魔法，那麼伏爾甘核心就是‘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人類曆史中的幾乎任何一個時刻誤打誤撞地發現它的基本原理’的技術了。你看，當它不燃燒的時候，它就會旋轉並且投擲；當它不旋轉的時候，就會燃燒並且投擲；當它不投擲的時候，就會旋轉並且燃燒。以此類推，當他既不燃燒也不投擲的時候，就會瘋狂旋轉等等。】
“我覺得我們對‘燃燒’的定義恐怕不太一樣.”
【是的，這是煉金術意義上的燃燒。煉金術有一種‘諧波燃素’理論，認為世間一切物體的不同性質，都是原子以不同的頻率和軌跡進行振蕩波動的表現，這就是‘燃燒’，這個過程中消耗的就是燃素。伏爾甘核心的原理是，當這個物體拒絕燃燒，那麼他就轉起來了！是不是很簡單！】
維多利亞總結道：“所以原理就是一句話——拒絕燃燒，就會旋轉！是不是很簡單！”
商洛看著一邊旋轉，一邊冒冷氣的巨大圓盤，點了點頭：
“真是太簡單了，和把大象放進冰箱裡一樣簡單.對了，你們是不是可以調整比例的？這艘船的推進也是用了‘拒絕燃燒’？”
“看起來是這樣。”維多利亞點頭道，“通常而言，符合手性原則。你物理課學過吧？就是你伸出拇指，比一個‘棒棒’手勢。假設這個圓盤沿著其他四指伸出的方向旋轉，那麼推進方向就是拇指指向的位置。”
“這種簡單的推進技術，還真是簡單啊”
“那是。”維多利亞點頭道，“曾經我們打算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這種永動機的開發上，直到.”
“直到什麼？”
“直到我們炸飛了敘拉古，和其他的某些地方。因為在某次實驗中，當他不燃燒也不旋轉的時候，產生的‘投擲’可怕到難以想象沒有人知道那玩意兒去哪了，隻知道它當時‘躍’向了天空。我們懼怕萬一哪天方向搞錯了會把地球打穿。所以之後的實驗都嚴謹地保守著科學倫理，直到你眼前這麼些巨構被非法地製造出來。”
【以及，繆斯宮現在著正計劃重啟實驗，以探究如何關閉你手上這些大家夥。可能還需要投擲幾次.他們正在找試驗場。希望他們不會把地球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