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親自來了？”朱先烯抬頭看著麵前的訪客，“坐吧，你也算稀客了。”
他示意鄭世傑在自己搬個凳子坐。他是沒有商洛的待遇的，商洛坐的是他擱在旁邊放書的凳子。每次看到商洛來了，朱先烯會把書暫時挪到後頭，把凳子給商洛坐。要是鄭世傑來了，因為太熟，他都懶得動彈了。
“過年了，來這裡拜見一下聖天子皇帝陛下。”
“來朝貢了？行，把貢品放下就走吧。”
鄭世傑走到門外，把擱在門口的兩箱牛奶拎進來了。
“你真朝貢啊？！拿走拿走。你送個東西我還要報賬，麻煩死了。”
“唉，沒辦法。”他把牛奶又拎了出去，“我一會兒放在侍衛室好了，讓一樓的各位喝。這可是在大濠洲的牧場養出的奶牛。”
“有什麼事就說。你不會是來陪我解悶的吧？也行。朱靈和商洛一起走了，我這邊正好也安靜了不少。有話就說吧。”
“聽說商洛在海選乾員是吧？算我一個。”
“你要上天你自己和他說啊。”
“不是.那性質不一樣。我自己上天走的是蘭芳航天的路徑，我隻代表我自己。我想要實打實地入選貝果號空間站。”
“你聽這名字就知道不太正經了。都說了你自己跟他講的，何必來找我？”
“因為我很在乎這個。你知道蘭芳在南洋的定位吧？你肯定知道。我想得到這次的授權。”
“嗯倒也是。”朱先烯倒是也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在意。
鄭世傑所在的南洋延平王世家，平西侯孫家、靖南侯李家一樣，都是在小冰期的文明危機中殺出來的中興功臣，其性質等同於開國與靖難兩次大事件，比開國略低，但比靖難高。
這批中興功臣的典型特征，就是有海外封地。他們介於都督府和朝貢國之間，同時取二者的便利。
比如蘭芳的客籍是被按照實土衛所的軍戶來對待的，和商洛見過的遼東衛所的雷複是一個待遇。畢竟這些地方的環境太極端了，北能北到大興安嶺，南能南到爪哇島。雖然移民渠道一直是開放的，但始終都填不滿人。
而除了國民待遇之外，南洋作為一個國家級經濟實體，其內政幾乎完全自主。和朝鮮一樣，朝廷隻派遣一些宣政的督察禦史，彆的全都不管。
這種折中待遇為南洋帶來了相當大的機遇，也是世界秩序的第一批受益者。作為朝廷的分店，蘭芳因為沒有統治世界的壓力，卻又能實際參與到對世界的統治中來。雖然蘭芳確實是組織了一支強大的海軍用來協助王師進行戰鬥，但這海軍對蘭芳自己也有用。
鄭世傑想要把這個過程複刻一下，好讓蘭芳在太空中也獲得類似的地位。
“都說了，去找商洛。”
“但是商洛和我說過，把我封到火星是你的意思。”
“啊對，確實是我的意思。”朱先烯點頭道，“怎麼，你有什麼不滿？我覺得火星南洋差不多，都是距離很遠，但是很有開發潛力的地方。回頭我再往火星派駐一些實土衛所，就確實和南洋一模一樣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這顯然不是封地吧據我所知，火星可是內太陽係唯一可以殖民的類地行星。其他的諸如金星之類，都和地球環境相差甚遠。你不太可能直接把火星封給我吧？”
“其實要是把衛星算上，土星和木星還是有不少衛星適合殖民的.所以你來找我，其實是想要推辭一下？
“我不敢接受火星。火星實在是太重要的，就算我拿了恐怕也保不住。”
“嗯”朱先烯點了點頭，“你這麼想也有道理。雖然現在火星是一片荒地，但我們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為了避免在火星上發生什麼衝突，確實應該挑一片更適合你的地。那麼說吧，你想要什麼封地？”
就封地的問題，商洛和朱先烯還是要商量一下才能解決的。因為這件事影響過大，商洛也不好自己拿主意。畢竟封地要是封出去，那就不好收回了。
火星那麼大的地方，鄭世傑自己捏著都不安穩。雖然他和朝廷之間有無以複加的信任，但卸磨殺驢這種事古往今來都不少。
“好吧，那麼你想要什麼地方？我和商洛商量下。”
“穀神星。”鄭世傑報出了自己的要求。
穀神星，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上的星星。雖然其表麵被星際塵埃包裹，但地殼以下的地幔很可能是一整塊大冰坨子。根據一些推測，穀神星上水資源的總量大約可以達到地球水資源總量的15%左右。
這是一片相當豐裕的水資源礦藏。足可以支撐對整個小行星帶的開發。
“可以，這事情我先記下來了。不過一下子要這麼遠的地方，恐怕還不好開發。這又不是圖書館，你要占個位子還是怎麼的？”
“小行星帶的大星不多，總之我先占一個。”
“好吧.”朱先烯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我大致有數了。那麼作為回報，你會給我們的航天計劃提供什麼呢？”
“我提供我自己！我的意思是，會自己去給商洛當差的。”
“你本來就要自己組織一隊人馬上去的吧？還是說你為了混個從龍之功，打算去他旁邊待著？”
“沒有沒有。瞧您說的，這怎麼是從龍之功呢。隻是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財政援助罷了。”
“我勸你彆去掃他的興。”朱先烯沉聲道，“你要給錢就給錢就好。他和朱靈待著好好的，彆去打擾他。”
“他們，成了？”
“不知道”朱先烯搖了搖頭，“這事情確實是急不來。但照理說，在環境惡劣的空間站裡應該會產生一些吊橋效應是吧。可我和朱靈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沒聽見有什麼彆的動靜呢算了，我還是建議你隻提供經濟援助。”
“那看來我也隻好拿出家底了。我隻好讓把蘭芳技術的最高結晶送去了。”
“啊我記得你們有那個，【蘭芳製藥冠名三寶霸王蕉號】？”
“這名字你怎麼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