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西側的平原則以淺黃色的沙土鋪就,其間散布著幾處泥塑的村莊與農田,村莊的房屋以木片搭建,屋頂覆以細草,煙囪中甚至隱約可見嫋嫋升起的青煙。寧王朱權的火器步兵陣地設在此處,沙盤上用紅色細線鉤勒出防禦工事,火器陣地以銅製小炮模型點綴,炮口朝向敵軍方向,細節之處甚至能看到炮身上的紋路與鉚釘,另外在隱秘點的地方還布置了紅衣大炮炮群!
“我的火器步兵那可是花了大心思的,除了銅製小炮外,這次保證紅衣大炮管夠!”朱權一臉得意,在第一次看到紅衣炮彈之後,朱權就愛上了這武器,對於麾下軍隊的建設那也是直接以火器為主!
大家看完自己這方的部署之後,又紛紛朝著北元敵軍的陣地看去。
沙盤上北元軍隊的部署則以藍色旗幟標示,六十五萬大軍如烏雲般壓在北側平原上,騎兵陣型密集,旗幟上繡著蒼狼圖騰,狼眼以銀線繡製,在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沙盤上的北元騎兵模型以黑鐵鑄造,馬匹的肌肉線條與騎士的鎧甲紋理清晰可見,仿佛隨時會策馬衝鋒。
沙盤邊緣,幾條細小的河流以銀箔鑲嵌,水流蜿蜒曲折,河岸的泥土濕潤,仿佛剛剛被河水浸潤。橋梁以細木搭建,橋墩上的石塊紋理清晰可見,甚至連橋麵的木板接縫都一一還原。
沙盤上方懸掛著一盞銅製吊燈,燈光灑下,將整個沙盤照得通明。歐陽倫手持一根細長的竹竿,輕輕點在沙盤上,聲音沉穩而清晰:“此處為捕魚兒海南側高地,陛下可率中軍駐守,依托地形構築防禦工事。東側山林,燕王殿下可率騎兵埋伏,待敵軍深入,便從側翼突襲。西側平原,寧王殿下需以火器壓製敵軍騎兵,同時設伏阻擊其迂回包抄。”
竹竿每點一處,沙盤上的旗幟與模型仿佛隨之震動,仿佛整個戰場已在眼前展開。眾將領屏息凝神,目光隨著竹竿移動,仿佛已置身於即將到來的血戰之中。沙盤的每一處細節,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戰役的殘酷與精密,仿佛勝負已在此刻注定。
聽完歐陽倫的部署,朱標以及一眾藩王眉頭都皺了起來。
“陛下、諸位王爺,你們可是有什麼問題?”
歐陽倫開口問道。
“姐夫,並不是小弟我質疑,主要是咱們現在加起來也才三十多萬,但是北元那邊可是足足有六十五萬,敵人數量兩倍於我們,而且還都是精銳騎兵,咱們若是正麵對決會不會打不贏啊!”
朱棣開口道。
朱標這個時候也開口道:“妹夫,在這草原上和兩倍於我們的北元騎兵對拚,真要是贏了咱們的傷亡也會很大吧。”
其他藩王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和擔憂。
“姐夫,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點,若是敗了,那咱們可就是一點後退的路都沒有了。”
“皇兄,姐夫,我可是收到消息了,北元那邊已經知道咱們這是要動真格,所以他們這次也是下決心要和咱們決一死戰!”
“這北元人跟我們要玩命,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暫避鋒芒啊!”
聽到朱標以及藩王的這些話,歐陽倫微微一笑,“既然我是軍師,那麼就按照我說的來。”
“首先加上你們幾個藩王的部隊,咱們是足足有近四十萬,四十萬對六十五萬,這相當於是一鍋夾生飯,但咱們還是能吃的。”
“你們隻需要嚴格按照我的計劃做就是。”
聽到歐陽倫這話,朱標以及一眾藩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雖然這次征伐北元,名義上是朱標這個皇帝禦駕親征,但是大家都清楚,歐陽倫才是這次征伐的指揮核心,除了淮西黨那一大堆人之外,沒人會不服。
就在眾人繼續商量一些細節的時候。
一名傳訊士兵走進來。
“報!”
“啟稟陛下、歐陽駙馬,前方傳來消息,北元的大軍已經行進到不足我軍二十裡地,另外北元還派出了一支萬人前鋒,已經抵近我大軍五裡!”
“周將軍讓屬下來詢問,如何應對?!”
聞言,朱標以及一眾藩王的目光整齊劃一的看向歐陽倫,顯然都是在等歐陽倫下決斷。
“打!打他個大西瓜!”
“走!咱們去試試北元最後大軍的成色!”
歐陽倫大手一揮,當即率先走出中軍大營。
就這樣在朱標以及一眾藩王的簇擁下,一行人來到了前線。
此刻在前線指揮的是周安,這是一名淮西黨將領,當他看到朱標、歐陽倫等人居然跑到最前線來,連忙道:“末將拜見陛下!”
“陛下,北元的一支萬人騎兵就在前麵不遠處,隨時有可能發起進攻!”
“這裡太危險了!”
說完,周安有些埋怨道:“歐陽軍師,你還是趕緊帶陛下回去吧,若是陛下出了什麼閃失,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麵對周安的質問,歐陽倫淡淡道:“你慌什麼慌,這北元大軍不是還沒來麼!”
“周將軍,何在?!”
麵對歐陽倫突然呼喊,周安先是一愣,隨後拱手道:“末將在。”
“命你率軍衝上去!和北元大軍的先鋒隊交手!”
嗯?!
周安又是一愣,本能想要拒絕,但是想到皇帝朱標在誓師出發的時候說過,軍師歐陽倫下的命令必須服從,違抗者軍法從事!
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違抗,真要是掉了腦袋那可就真是太冤了。
“是,末將領命!”
周安夜沒有其他辦法,當即拱手領命!
就在周安打算帶兵出擊的時候,歐陽倫又叫住了他,“周將軍記住,你這次出戰不是要和北元死戰,而是起到足夠的騷擾,讓他們越生氣越好!”
“嗯!?”
對於歐陽倫的命令,周安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