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的無心之舉竟然最後以大賺特賺收場,這是全家人始料未及的。梁川本打算告訴兩個義兄弟,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日後有機會再以其他方式報答他們,分錢。。那味兒就不正了。
如果說先前清源縣城裡發生兩夥人械鬥是平湖裡投入一顆小石頭,那這次先是孫家失火,然後碼頭海船被劫,潛火隊被巡營兵士殺得血流成河就讓人議論紛紛了,泉州府這都多少年沒出過這麼大的事了,茶餘飯後瓦舍勾欄全在討論這些個事,更有一種說法,清源縣城裡的事全是契丹人一手挑起來的。
不過這種說法一說出來連鬼不信,清源地處東南,距離遼國十萬八千裡,契丹人難不成飛過來在清源放一把火?圖什麼?
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到承天巷這個小小的萬貨行之內。
梁川整理了一下香燭內的金絲條,足足有幾千兩黃金,換成銅鈔也能有幾萬貫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一連數天,梁川連睡覺都是咧著嘴笑的,至今自己發的幾筆橫財沒有一項靠生意,全是偏門所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這運氣給用光了。
耶律重光他們暴露了遼使的身份還有藏身所在,自知這事紙包不住火,早晚也會被人知曉,一條路已經沒有了退路,一聲歎息也隻能投到了梁川的門下。
梁川很重視這一群人,他們的身份介於契丹人和漢人之間,身上流著兩個民族的血液卻又不被兩個民族接納。現在他們出賣了契丹人,唯一的選擇隻有梁川一個人了,生殺大權都在梁川的身中。他們現在是自己放在黑暗的一把撒手鐧,哪一天自己用得上他們,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這力量絕不能過早地曝光在太陽底下,否則就發揮不了它應有的作用了。
這些人梁川讓人重新找了個住所,搬離了遠來的地方,也不再像往常一樣,天天隻窩在家裡,從不與外界交流,梁川吩咐他們,現在就當自己是宋人,與彆人沒有兩樣,這是命令。
以前幾十年的鐵律一夕更改,起先不少人還不習慣,可是他們畢竟知道上頭的命令不可違背,隻能硬著頭皮去執行。
孫家失火當天孫老太爺外出未歸,回來隻見自己家的大門差點塌了,半個院子燒成了灰燼,一口老血差點噴出血當場駕鶴西去,所幸幾個仆人眼尖,找來老參吊著口氣,搶了回來,不過還是讓這個清源有頭有臉的人物氣得不輕,在家裡躺了幾天,至今還未下地。
不過燒了幾間房子而已,這點損失對孫家來說就是多賣幾擔茶葉的事,不過讓他們顏麵儘失這個才是他們不能接受的。直接事情發生他們才知道,在他們頭上的人根本不會顧忌他們的身份,一心想著還是痛打落水狗。。哪怕他們的錢賺得已經是幾世花不完。
這件事孫老太爺已經放出話來了,要嚴查到底,有知情者一經查實給予巨額重酬,一時間人們又對孫家以及後麵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議論紛紛。
泉州府威遠樓動了真怒,先前因為興化有人起義,造反的戰火差點燒到清源縣讓縣民人人自危。後來平熄了以後本以為事情回歸於平靜了,不過最近一連械鬥還有搶劫放火搶船火並,哪一件都是讓泉州地麵震動的大事,這背後說是巧合,這些高高在上的地方父母官一個也不肯答應,明擺著是有人想鬨事啊。
威遠樓當即發話,各縣衙門現在進入特彆狀態,一有風吹草動有先斬後奏大權,誰他娘在這節骨眼上冒尖就狠狠地打壓下去,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一個!
威遠樓現在主事的就是趙惟憲,可是興化自打出事以後,汴京方麵更是風言風語,搞得他三天兩頭病假不斷,人在家裡就沒怎麼處理州府的事務。現在主事的就是通判黃少平,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雖然與趙惟憲這種宗室沒有大太的矛盾,可是畢竟生長還有見識完全不同,自然方針大政也不儘相同。
黃少平是讀書人,卻有一股子狠勁,殺伐果斷不為過。現在泉州府出了反賊已經在天子那掛了名,趙惟憲避閒裝病不管州務,他可不行。在他手頭要是再出點亂子,人家趙惟憲不會有事,自己的前途可就毀了,有人讓他不痛快,那就一起不痛快吧。
整個清源,不,是整個泉州府好像進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街上巡邏的兵丁多了許多,特彆是清源的港口上,現在隻有一有人敢鬨事,不由分說先打個半死,拖回府衙再細細拷問,講不清個所以然來,那也就交待在府衙了。
承天巷其他的變化沒有,人多了,香客也多了,萬達店的生意越來越旺。
不變的就是鄭若縈的淘寶店,來了兩個月,一斤白糖也沒有賣出去。氣得她天天來梁川店裡混飯吃,按她說的,當初是梁川把她騙到這條道上的,現在糖賣不出去,賺不到錢,隻能吃梁川的住梁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