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征便要可用之兵,精而強,不是那些臭魚爛蝦上去充數。
梁川在人群裡看了看,一個老漢正在角落邊上訓著自己的兒子,聽著口音,倒像是關中的老秦子弟,他們現在算起人,人並不多了,大部分又在軍中任職服役,隻有少數一部分人還在外麵務農。
論起來,他們才是職業的軍人,當年梁川去了一趟關中,銀邊寧三州,隻要是正常人家想活下去,就得到軍中去當大頭兵,呆在家裡隻有餓死的份!
老漢年紀稍大,銀絲條條分明,正訓著自己的兒子:‘咱們一路走來,如今又碰上這亂世,娃娃你須得爭氣,不能丟了咱們的人!’
兒子也沒有說什麼話,隻是點點頭,表情十分的憨厚。
自古從軍都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難道他們就一點都不擔心。
梁川一看,馬上湊到跟前,與他們攀談了起來。
‘老哥兒這是準備把孩子送到軍中?’
老漢抬頭一看,見梁川相貌不凡氣語軒然,本來也不想搭理梁川,不過見梁川一臉正氣不似歹人,這才回答道:‘正是!’
梁川拱手相拜,一臉誠摯地相邀道:‘正好在下家中孩子也大了,想有同樣的想法,不如請老哥兒到前麵,咱們坐下聊上幾句,給在下解惑如何!’
老漢看梁川誠意相請,關中人性子耿直,想著自己一時半會也還登記不上,在哪裡等不是等,便答應了梁川的請求,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與梁川一齊到了邊上的茶攤子上坐了下來。
茶攤子也很簡單,一張方桌,四條長凳,桌麵夥計麻利地上來擦了個透亮,這才笑著問幾個客人需要點些什麼茶果糕點。
梁川一揮手道:‘熱茶來一壺,再上兩碟豆子便可。’
夥計本來也沒怎麼注意,忽地看到梁川的臉,四目相對,皺了皺眉頭,好像想起什麼,卻又不敢斷定,全上的表情換得極快,笑著回了一聲:‘客官稍候,咱們這便把茶水上來!’
茶葉看樣子應該今年新上的,在水壺裡不停地燒煮,那味兒越燒越厚,攤主時不時地往裡麵續著清水。
‘老哥兒聽著聲音像咱關中的哥兒!’
老漢不由得看了一眼梁川,年紀雖小自己許多,但是說話做事穩得,也是一位好後生!
‘小兄弟倒不似咱老秦人,是的,哥哥正是關中遷過來的!’
梁川一聽更高興了,這些關中人都是好漢!正如他們世家門楣上寫的,祖源流芳,從來沒有丟過人。
‘在下以前也有位好兄弟,正是你們關中人士,可惜現在不在了!’
梁川一臉黯然,說的正是宋華老叫花子。
老漢看得出來,梁川有什麼經曆,也不強人所難。
‘能與我們關中人有交道,那實在不容易。’
關中人性子傲,能讓他們看得上的南方人,屬實不多。
梁川強笑,詢問道:‘老哥兒您娃娃今年幾歲,這是準備給送到軍中當差,那真打起來,凶險的事,真要讓孩子去?’
本來看著梁川人高馬大,關中老漢以為梁川也是好漢一個,卻聽他說話是勸人回頭,莫上那戰場,馬上就笑道:‘關中老秦有一個算一個,從春秋到現在,哪一個是怕死的人!’
‘好,今日時機不佳,不然我真要請老哥兒喝兩大海碗酒!豪爽痛快!真性情!’
梁川一連稱讚了好幾句,對著老漢道:‘有一說一,在下也想著送孩子上去曆練曆練,卻狠不下這個心,想聽聽老哥兒是什麼看法!咱隻想聽真話!’
茶水上來了,還有兩碟子小菜,梁川一看這菜分明不是自己的點,扭頭問茶小二道:‘你這菜送錯桌了,我們可沒有點這些個東西!’
小二哈哈一笑道:‘客官隻管慢用,這工們東家送給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