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炮手尚在猶豫,編隊的其他戰艦卻集體開火了。
13艘戰艦在短短&bp;50息內成功投射了近&bp;200顆實心彈。
海灘,血霧漫天。
下馬步戰的八旗兵和處於劣勢的吳軍步兵都被打懵了,不知所措。
炮彈亂飛,漫天細沙。
雙方士兵抱頭鼠竄。
……
韋子龍望著硝煙彌漫的海灘,目瞪口呆。
腳下甲板震動。
一直猶豫的旗艦炮手們終於開炮了,又是&bp;20餘顆炮彈砸向海灘。
烏鴉巢裡,瞭望哨探出身子朝腳下的甲板大吼:
“抬高射角,延伸轟擊!!”
韋子龍扭頭高呼:
“傳令,艦隊儘量貼近海岸線,右側轟擊。”
旗艦打出旗語,領頭轉向左側,在海麵切了一個圓之後掉頭,再次駛入炮擊航線。
炮手忙著換長炮。
吳軍戰艦所載之卡隆炮是對付水麵戰艦的利器,對付陸地人員略顯尷尬,主要是射程。
“&bp;1號炮裝填完畢。”
“&bp;4號炮裝填完畢。”
“~”
炮長透過舷窗緊張的注視著海灘。
他為旗艦捏著一把汗,切入太狠了,距離海灘僅有小半裡。運氣不好,隨時可能擱淺。
……
腳下是金黃的沙灘,不遠處是湛藍的海水,如今又添了一種顏色——血紅。
蘇順握著佩刀高呼:
“殺光他們。”
雙方瘋狂開片。
清軍明顯占優,無論是人數還是武器。
不過,
吳軍艦隊又來了。
旗艦打頭,側舷火光乍現。
炮手們將射角調整至最高,試圖最大限度避免誤傷陸軍兄弟。
為了加強火力,部分卡隆炮也加入了炮擊序列。
炮手們拆下木頭炮架,單炮瞄高,如此一來,意味著這些失去了炮架的卡隆炮隻能射擊一次,無法重複裝填。
……
沙灘鬆軟,戰馬無法奔跑。
人,也很難奔跑。
同樣,也大大阻礙了炮彈的發揮。
鬆軟的沙子是炮彈威力最好的吸收器,乾掉了炮彈最可怕的彈跳過程。
然而,
這一次落下的炮彈實在是太多了。
吳軍儘可能集中長炮在一側狂轟濫炸。
第一輪就是&bp;300餘顆炮彈,空氣裡彌漫著嗆人的硫磺味,被濺起的沙子漫天飛舞。
……
廝殺雙方終於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吳軍步兵不斷後退,踩入淺水,儘量避免被誤傷。
清軍崩潰,全員後撤。
“馬呢?我的馬呢?”
他們崩潰了。
在剛才的炮擊中,連續十幾發炮彈落入樹叢,他們留在半裡之外的戰馬被延伸轟擊落下的炮彈所驚嚇。
負責牽馬的幾十號人壓根攔不住。
戰馬全跑了。
而為了搶功,呼啦啦趕來增援的黃金山炮台守軍還沒加入戰場就挨了一頓炮擊,進也不是,退也尷尬。
……
海麵,吳軍戰艦集體降帆。
原地炮擊,自由炮擊,最大射角,追求最遠距離。
一顆顆炮彈劃過漂亮的弧線砸向清軍,遠離沙灘,終於可以彈跳殺敵了。
路徑之上,血肉模糊。
蘇順整個人隻剩半截,另外半截不翼而飛。
他用血淋淋的手指死命摳著地麵往前爬。
腦中最後想法是:
假如,假如自己早半個時辰下定決心,這場仗就贏定了,贏麻了。
可惜,可惜。
我運即國運~
……
韋子龍站在桅杆高處瞭望海灘。
入眼全是屍體,從沙灘綿延到數裡之外。
彩甲人群是旅順清軍,亂糟糟灰撲撲的是民夫,站在海水裡的是自己人。
他快速滑下,腳踩上甲板的第一瞬間。
即高呼:
“傳令,除地獄號之外,各艦抽調&bp;50名水手分發火槍登陸。”
“一鼓作氣拿下旅順,為了海軍的榮耀!”
一刻鐘後,
炮擊逐漸停息,因為敵人已經離開了炮擊範圍。
一條條舢板放下。
全副武裝的水手們順著軟繩網登船。
韋子龍在腰間的寬皮帶裡插了&bp;2支手槍,彆了一柄短劍,也準備加入登陸序列,卻被施令洋攔住了。
……
“您是艦隊最高指揮官,沒有親涉險地的必要。還是讓我去吧~”
韋子龍想了想,將腰間兩把手槍遞給他。
叮囑一句:
“侯爺多加小心。”
“無妨,本官有&bp;4個兒子。”
施令洋露出森森白牙,笑容嗜血而瘋狂,散發著賭徒的氣息。
望著遠去的舢板,韋子龍表情複雜。
他竟不知航海日誌該怎麼寫了,還有陛下得知今日之事後,又會如何反應。
舢板來回忙活,越過半裡海水。
將步兵送上海灘。
幾艘戰艦及時的在海麵策應,擺出了進攻旅順港的姿態。
黃金山炮台,為數不多的炮手不得不瘋狂操作。
將部分火炮轉向,瞄準海麵。
進攻黃金山的吳軍陸戰隊壓力驟減。
……
施令洋左手握槍,右手拎刀。
高呼:
“弟兄們,衝上去。為了吾皇。”
陸戰隊猛猛攀登,不顧傷亡。
守軍因為下山搶人頭被炮擊,七零八落,四散潰逃,因而現在的防禦火力不成體係。
小半個時辰,水手們成功拿下了黃金山炮台。
一杆藍鯨軍旗插上炮台高處。
海麵戰艦,水手們爆發出瘋狂歡呼。
韋子龍也如釋重負,已是平局。
“大人,進攻軍港吧?”
“不,不急,再等等。”
韋子龍此舉出於謹慎,繼損失了一大半的陸軍之後,艦隊再經不起任何損失了。
要穩,一定要穩贏。
……
僅僅半刻鐘後,黃金山炮台火炮完成了轉向,瞄準。
開始炮擊軍港!
居高臨下,威力驚人。
中彈戰艦船體破爛,木屑橫飛,桅杆倒塌,水手紛紛跳水求生。地方更多的船隻搶著升帆出港。
繼續留在港內,十死無生。
出港,九死一生。
亂糟糟的戰艦互相碰撞,導致大家都出不去狹窄水道。
吳軍水手瘋狂發炮,戰績搶眼。
不要繳獲,要穩贏。
船是朝廷的,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