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傳火大廳。
當方詩晴走後,秦薪漸漸收斂了笑意,他發間的焰色逐漸退去,甚至連臉色都變的蒼白起來。
他猛地躬身咳嗽一聲,而後微微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漬。
他受傷了,並且傷的不輕。
至於這傷是哪裡來的,這就不得不說回試煉剛剛結束時所發生的那一幕了。
彆忘了,在進入試煉之前,秦薪和瞎子正在獵殺【時間】的神選老登,他們本以為就算老登極儘所能的拖延了時間,但對方也早已陷入無力回天的局麵。
等到試煉結束,這位榜一玩家一定會命隕當場,可沒曾想意外還是出現了。
為了講清楚這場意外,時間需要回退的久一點,久到那場庸人會中,眾“黃雀”離場之後。
虛空,【無遺夢鏡】覆蓋在庸人會場上方的【存在】表象中。
屬於某人的真正的庸人會場是一座早已鏽爛不堪的舞台,而之前眾人在庸人會場中所見證的一切,都是在秦薪利用【無遺夢鏡】所布置的【存在】表象中發生的。
所以當老登離開這表象之時,他並未真正的遁入虛空,而是鑽入了傳火者為其布好的口袋。
老登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老,相反,他非常年輕,甚至年輕到兩位傳火者在麵對他時,都不能確定對方成沒成年。
眾所周知,成年之前的某段時期裡,人們往往最為叛逆,所以無論兩位傳火對其如何好言相勸亦或者是威逼利誘,都沒能讓老登“俯首”,這位年輕的老登鐵了心要走,並且還直言如此趣事應與眾人分享。
無奈之下,秦薪和瞎子做出了最艱難的決定,他們與這位【時間】的神選在虛空之中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直到雙方手段儘出,秦薪一身是血,瞎子精神枯竭,老登身中數劍被虛假的【記憶】信徒踐踏於腳下。
可就在這時,老登窮儘手段拖到的試煉終於來了,就在秦薪即將將其梟首的那一刹那,三個人各自進入了試煉之中。
他的劍刃與老登的椎骨,隻相差一根弓弦的距離。
可這幾如發絲的距離卻足足容納了一場試煉!
再然後,就到了試煉結束的那一刻。
在程實提交答案的時候,其實秦薪早已做好了準備,他甚至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就是好讓自己軀體發力的狀態與進入試煉前一致,從而在離開試煉後的一瞬間憑借著軀體的本能將老登斃於當場。
瞎子亦然,在還沒離開試煉的時候,她將自己的諸多輔助手段全數灌入秦薪身上,為的就是一次功成。
可誰都沒想到,在準備的如此充分的情況下,意外還是發生了。
在那片被【記憶】和【命運】神力交織封鎖了一切時空的虛空中,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奇怪的神力波動,一股糾纏著【戰爭】和【命運】神力的狂暴力量不知從哪裡突然泄露了出來,擾動了這片時空,讓那位被踩在腳下的【時間】神選瞬間抓住了機會,於自己死前的最後一瞬,發動了一次另日刺客的推演之力。
要知道,能用一位刺客的身份登頂【時間】榜一,這就說明老登的整個天賦體係或許都是為了推演準備的。
他可能沒有那麼“強”,但總有一個“他”,能避過所有手段戰到最後!
就如此刻,老登再次從【時間】的推演中獲得了啟迪,將一個最有利於他的未來覆寫在了當下!
於是那股突然爆發出來的糾纏之力在擴散時偏離了原有軌跡半分,好巧不巧乾擾到了秦薪的用力方向,讓“鏡中人”的劍刃擦著老登的肩頸下劃,硬生生的錯開了對方的頸椎,削去了老登右半邊身子。
逃命的機會出現了!
可這位瘋狂的刺客卻絲毫不考慮突圍,反而是獰笑著閃身,將一身血沫碎肉倒灑在虛空之中,挑起匕首徑直出現在瞎子身前,一刀插向了對方的眼睛。
他知道【命運】的神選已經瞎了,但是他希望她更瞎,再也看不到的那種瞎。
預言家雖然以預言聞名,但彆忘了這個職業終究還是一位歌者,是一個能夠輔助其他玩家的職業,【命運】的輔助天賦有很多,而其中於戰鬥最有用的,莫過於“昭示凱旋之歌”。
這種曲調能讓受益者於戰鬥中預感到敵人的攻擊,從而提前預判占儘先機。
此時秦薪的身上就掛著這種狀態,他本就是最擅長觀察戰局的鷹眼斥候,再加上瞎子的增益,他幾乎在失手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來自老登的殺意。
隻不過這臨死的反撲不是衝他來的,而是朝瞎子去的,但這也意味著老登的後背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他眼前。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秦薪麵臨兩個選擇:
要麼放棄瞎子擊殺老登,【戰爭】的手段讓他有信心在結束對方生命的一瞬間使對方的複活統統失效,但這樣一來瞎子也會死,並且不確定老登手裡是否也有毀滅一切複活機會的手段;
要麼保護瞎子放走老登,因為這一招分明就是對方的“圍瞎救己”,當然也有可能就是以死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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