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伸出食指，推了推他那略微帶有點反光的金絲眼鏡。
而在這個男人的腳下，則是散落一地的複印資料，密密麻麻的圖報和文章，仿佛是某種報告內容。
又有新的家夥，跨過了障礙，來到了這個世界。
不過……
不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幫學長撿起來！”
麵前的雌性人類不斷點頭哈腰的形態，落入金絲眼鏡男的眼中，卻讓他毫無任何情緒波動。
那在人類視角中絕佳的雌性職業裝搭配，以及不錯的身材比例，在金絲眼鏡男眼裡，隻是一坨會動的肉塊而已。
仿佛冷酷，又仿佛情感淡漠的金絲眼鏡男，漠視著眼前的一切，依舊在思考著剛才得到的信息。
沒有智慧，沒有自我意識，隻有進食的本能，族群的本能，仍然殘留在身體內。
跨越障礙，導致實力大大受損，金絲眼鏡男能理解。
但新來的家夥，好像不是那回事……
更接近於……連智慧，連意識，連記憶，乃至所有的一切，全都拋棄了，變得如同無智的動物一般，才被允許進入這個世界。
這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仿佛……背後，有什麼人在暗中操縱著什麼。
這可不行啊。
金絲眼鏡男嘴角微微揚起。
這可是，我的遊樂場！
雖然受到了點阻礙，但在我的獵場，出現這種不受控製，不聽人話的劣等品，可是對我的挑釁啊。
不過還好，這些家夥，還有利用價值。
“學，學長！你還記得我嗎？你來過我們學校演講，我當時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
雌性人類還在說著什麼，金絲眼鏡男沒理她，隻是冷淡的撇了她一眼，接過已經被撿起來的那疊資料，走向前麵的辦公室而去。
金頂大廈，整個江南市都鼎鼎有名的CBD大樓，無數個玻璃外牆麵組合成了這座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
而金絲眼鏡男，此刻就處於大樓的第四十九層高樓的樓層辦公室中，聆聽者名為上司的人類雄性，進行口頭辱罵。
金絲眼鏡男不覺得被侮辱，因為在他眼裡，整個大樓的任何人，都隻是……食物而已。
不過現在，為了偽裝好身份，保留這層人皮，所以他並沒有亂來。
出人意料。
隻能說太出人意料。
先是信仰者，再是那個家夥，這些人的出現，接連打亂了羊皮妖的計劃。
“滾出去！不就生了個場病，怎麼辦事能力突然下降到這種地步！連新人都不如！就這種水平我們公司還憑什麼用高昂的薪水養著你！廢物東西，再給你三天時間，再沒給讓我滿意的方案，就自己給我滾蛋！我們公司不養廢物！”
唾沫橫飛，甚至飛濺到羊皮妖的金絲眼鏡上，但羊皮妖毫不在意，默默拿起那一疊連他自己都看不懂的資料，在後麵蠢豬的謾罵中，退出辦公室。
“學長！”
又是剛才那個將我資料撞的滿地都是雌性人類嗎。
羊皮妖斜眼看她，忽然表情有了點變化，嘴角微微揚起些許。
“你叫什麼名字？”
“徐馨！我叫徐馨！學長還記得我嗎！”
雌性人類，變得激動。
“下班後，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
在羊皮妖的觀察中，這個雌性人類，激動全身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連語言表達能力都失去了，隻是在那不停地激動點頭。
一看……就是很容易操縱和利用的棋子。
羊皮妖正想著呢，忽然猛然臉色一變。
死了。
那頭躲在下水道的蠢東西，死了。
怎麼可能！
雖然那家夥的記憶，腦子，所有的一切都拋棄了，甚至連實力都隻是才恢複階段，但尋常的人類，絕對……
等等！
是他！
羊皮妖瞳孔猛然收縮，通過羊皮紙的聯係，羊皮妖已經從死去的大腹鼠妖那，感知到了某人的存在！
那小區大樓裂開兩半，驚變一夜的記憶，湧上心頭。
那一夜，羊皮妖知道了那一直追殺他的女信仰者已經死去。
而後，便被神秘高手斬殺分身。
此後，羊皮妖一直都有在思考，那一夜，到底是誰出了手。
如今，羊皮妖確定了。
“原來是你……原來你有著這樣強大的實力！”
“等等！不對！那家夥，竟是在利用我的羊皮紙碎片，進行追蹤？！”
“這不是那個女信仰者才有的手段……”
羊皮妖剛警覺起來，就立刻發現……
那股追蹤之力，隻是剛剛觸發，就瞬間消散了。
就如同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想要強行跑起來一樣，一跑，就直接摔倒在地了。
“多慮了……”
“看來那家夥的手段，比之那個小女娃，可差的太遠了！”
羊皮妖鬆了口氣，卻也開始感到了棘手。
它的傷勢還在恢複階段，實力也還未恢複過來，若是讓那個家夥一直調查追蹤過來，恐怕要壞事。
羊皮妖抬頭，順著巨大窗戶玻璃，看向高空。
“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些不知道從哪‘偷渡’過來的朋友們。”
是的，偷渡。
羊皮妖已經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下水道的大腹鼠妖，和它不是使用同一種方式，進入這個世界的。
檔次，太低了。
羊皮妖隻是來到新世界後，如脫了層皮般，實力下降的太多，一直處於需要吸收能量，一點點恢複巔峰實力的階段。
而大腹鼠妖這種，則是一開始，就沒那個實力，本沒那個資格踏入這方世界！
“有人……在搞事啊。”
羊皮妖咧嘴在笑，它感覺，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但那層障礙，那道壁障，可不是……什麼妖魔，都有資格突破的！
“敢不敢，舍棄一切，和我一樣……以真身，邁入這方世界呢？另一邊的……朋友。”
……
下水道中。
方羽困惑的鬆開手。
隨著他敞開的掌心，一些極小顆粒，如紙屑般的殘渣碎片，飄散而出，消失不見。
追蹤不到。
哪怕方羽清楚的知道，他有著信仰者的能力，但對這方麵的運用，實在太青澀了。
模模糊糊的，他能感覺到，利用血緣靈的力量，能在羊皮紙上做點手腳，可那種模糊的感應，追蹤出去十厘米不到就驟然崩潰斷裂。
他就如空有一身力量，但技巧性的運用，實在太淺薄，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