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足馬的速度,一直都是如此之快。
而且冷風吹過,方羽也冷靜下來。
同為五大聖門,太虛逍遙宗或許有人知道黑枯聖門的宗門在哪,但隻是東方傲天,以他這個檔次,可不一定知道這種事。
再度返回言溫溪他們的小院,方羽發現一個戴著鬥笠的人,正在和兩女行禮道彆。
“冠安萱?”
方羽一愣。
那大大鬥笠垂下來的白色頭紗,剛好遮蔽了冠安萱如今妖化過度而有些畸形的腦袋。
聽到方羽的聲音,冠安萱也是身軀一顫。
她看到另外兩人相繼離開的馬車後,也有了連夜離開的想法。
偷摸著來,想著還能避開與方羽的見麵。
哪想到,還是在這裡撞見了。
“刁公子……”
冠安萱掀開部分頭紗,望向方羽。
不同於其他人看到她如今摸樣時的微妙表情,方羽的眼神,清澈,純粹。
可就是這種純粹,反倒是讓她感到難過。
這說明,方羽對她,是真的沒什麼意思,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雖然不會因為她的樣貌而改變對她的態度,卻也不會因她產生情緒起伏。
在心中深深歎息一聲,冠安萱沙啞著聲音道。
“刁公子,我準備走了。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如果完成了那件事,並還活著的話……我會來尋你的,不!我是想來尋你,那時候,我想會有勇氣,做出一些決定的。”
方羽聽不懂冠安萱在說什麼,不過聽出了她要走的意思,便笑著道。
“那看來我們在這此分彆了,江湖路遠,我們有緣再見,保重!”
對於方羽的遲鈍,冠安萱沒再多說。
她能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在遠處觀察著這邊。
有這麼不放心嗎?
刁公子可是對你……
微微搖頭,冠安萱笑著對方羽抱了抱拳,也大步離開了。
她已和兩女告彆過,此刻下去,領了馬車,便很快離開了。
直到冠安萱的馬車離開了碎崇關好一段距離,那股觀察著她動向的視線,才收了回來。
“怎麼樣?她走了吧?”
丁惠吃著葡萄,躺在牆頭的搖椅上,開口問道。
“……”
一顆大眼睛被強行塞在肉瘤上的組合物,從貼在牆壁邊緣位置,蠕動著爬回來,爬到丁惠的身前,用力的點點頭。
那摸樣有些搞怪,又有點怪異。
丁惠笑著起身,將它如玩具般捧起。
“彆著急,相公回來了,碎崇關的資源就是我們的。你的身體很快就能重新再生回來的,要乖一點哦~”
伴隨著丁惠冰冷的小手,輕輕撫摸,肉瘤在她的掌心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十天後。
兩匹黑足馬組成的大馬車,駛離了碎崇關。
方羽駕著馬車,往回望去。
那十天前還破敗不堪的碎崇關,如今已經修繕的初具輪廓。
那中間斷裂的缺口,架起了一條條木橋,有大批的工匠,在不斷忙碌修複著。
而體質已經得到壓製和改善的陳芸芸,已經不需要碎崇關的陣法綁定,也能壓製體內的情況。
也就是說,陳芸芸,擁有了自由的權利。
隻是她主動,選擇了留在碎崇關。
“真的不打算和他們一起,去京城闖一闖嗎?”
言溫溪摸著陳芸芸的頭,溫柔的說道。
“師傅在哪,我就在哪,我再也不要和師傅分開了。”
陳芸芸的回應,讓言溫溪開心的同時,又感到心疼。
她經曆了太多,也見識過太多,最後才主動選擇留在了這裡。
而陳芸芸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以前,是迫不得已,不將陳芸芸鎖在碎崇關,她會被她那特殊的體質吞沒而沒了性命。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所以言溫溪更希望,陳芸芸有屬於她自己的未來,而不是被她這個老東西所拖累著。
更彆提……
這兩天,她開始,漸漸忘記一些事了。
雖然隻是很瑣碎,很微不足道的記憶。
但無疑說明了一點。
她的記憶,正在慢慢丟失……
“熔心窟……”
“地熔之心……”
“果然,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之事……”
言溫溪更加珍惜和陳芸芸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隻是,她也得考慮,如果事情朝著最糟糕的局麵發展,她該如何安排徒弟的後路。
她不想徒弟永遠的被困在這麼一個小地方,芸芸還有著更廣闊的天地。
“芸芸,在那幾人之中,你最信任誰?”
言溫溪突然開口問道。
“那幾人?”
陳芸芸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但她選擇的,卻非落劍青,而是……
“應該是刁公子吧,雖認識不久,接觸時間也不長,但我能感覺出來,刁公子的善良與底線。”
其實首選必然是清雁道長,隻是清雁道長已經……
“刁德一嗎……”
言溫溪若有所思。
她在京城那邊本就有不少老朋友,刁德一這一走,也帶上了她的幾封書信,用上了她的人脈。
如此的話……
或許,讓芸芸上京一趟,真的是不錯的選擇,但不是現在,現在的話……她還撐得住,還想有更多的時間,和徒兒待在一起。
在兩女的注視中,方羽已經揮手與他們告彆。
而與方羽一起坐在馬車前,坐在車夫位置上,控製著另一頭黑足馬的,則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
兩人並肩坐在最前頭當車夫,似乎相互間已經熟悉和了解,而這時候,馬車裡麵傳出了丁惠的聲音。
“相公,我們的女兒,你說叫刁惠好聽一點,還是刁愛慧好聽一點?”
“……人家叫宋溪!有名有姓的!你亂取名我會被宋振榮誤會的!”
啪。
馬車裡的丁惠一拍手。
“決定了,就叫刁小慧!相公,她可是我們愛的結晶呢,你可要好好嗬護她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