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幾人也都明白了皇甫策的打算。
孔愚沉吟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幾人也通過諸法網羅,進到地災?”
不得不說。
這個辦法確實有幾分道理。
與其在外麵乾瞪眼,倒不如直接進入其中拚上一把。
姬丹書則是看向自己手中的鎏金長劍,緩緩道“若此計可行,老夫願往。”
莫觀海同樣點頭“老子早就活夠了,死前若是能拖邪惑宮這幫瘋子下去,倒也算沒白忙一場。”
不過,說到這裡,莫觀海忽然又看朝孔愚“連他都能找到諸法網羅,你在邪惑宮內待了那麼久,到底在忙活什麼?”
孔愚嘴唇微動,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有些事,即便此刻立場相同,也不能儘與人言。
“莫前輩,諸法網羅過於深奧,我們還是儘快著手吧。”
好在這時,皇甫策出言替孔愚解了圍。
莫觀海也懶得刨根問底,直接道“現在練它就太遲了,你既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想必已經有了腹稿,直說吧。”
皇甫策聞言,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他的打算也並不複雜。
邪惑宮中匆匆一瞥的手劄,不可能記載了諸法網羅的全部精髓。
其中隻有一部分原理,以及筆者留下的些許感悟。
而這一部分的感悟,正好能夠在此刻用上。
謝秀與希誠的出現,讓皇甫策意識到地災並非絕對封閉,楚秋將邪惑引入其中,而希誠真人又借著邪惑,連同自己和謝秀一起闖了進去。
這就代表邪惑已經成為了兩處的橋梁。
隻要他們能夠進到諸法網羅。
自然也能進入地災。
既然如此,那他們隻需要了解到,如何通過精神秘藏,闖進那諸法網羅的地盤。
等這幾人開始著手習練之時,範不移抬起疲憊的眼神朝那邊看去。
對此,他倒不覺得陌生。
當時占據瞎眼青年肉身的洞元,也用這種方式將他們送入了諸法網羅。
儘管這幾人倉促之下,未必能夠完全達到洞元的程度,可隻要掌握其中奧秘,想來也不難成功。
想到這裡,範不移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心下暗道自己這次若能活著回去,一定要跟楚秋問清到底如何肉身破境。
不撈些好處,實在對不起他如此賣力拚命。
正當範不移打算伸手去觸碰伏魔刀時。
前方被真氣攝住的邪惑肉身卻也突然有了動靜。
“嗯?”
範不移略有幾分疑惑地看了過去。
就見邪惑的肉身之上,驟然浮出一股柔和金光。
隱約之間,還有莫名梵唱從中傳來。
範不移的臉色瞬間變了“是諸法!”
他先前就與諸法交過手。
自然認得出來這是誰的手段。
不必他來提醒,那正在鑽研諸法網羅的四人也看到了邪惑肉身出現的變化。
姬丹書的動作最快,瞬間閃身來到邪惑麵前,抬掌按去。
結果他的手掌觸及到金光表麵,當場就被一股反震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佛門硬功!”
姬丹書喝了一聲,似是在給幾人提醒。
莫觀海毫不猶豫運起八險門功法,雙臂猛抖,發出震人耳膜的爆響。
旋即,他兩隻手掌同時蓋下,拍在那突然出現的金光表麵。
螺旋氣勁硬是金光之上印出幾寸凹痕,氣爆橫掃四方!
範不移首當其衝,被這股氣勁吹得雙腳離地,差點就要卷飛出去。
這時候,始終不曾動作的楚秋忽然伸手提住他的衣領,手臂回旋,讓範不移立地紮根,兩條腿都陷進了山崖之中。
“我真謝謝你啊!”
儘管範不移知道楚秋聽不到,還是齜牙咧嘴地說了一句。
楚秋這具肉身行動全憑本能,即使有意控製力道,但那種力量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範不移仿佛全身都被衝刷了一遍,幾欲嘔血,急忙拔出伏魔刀擋在身前!
長刀顫鳴一聲,斬浪分海般劈開了洶湧勁風。
勉強使他站穩了身形。
“這不是佛門硬功,這是諸法在操控邪惑的二品修為!”而在這時,莫觀海的雙掌也被彈了回來,匆匆看向手心皴裂的血痕。
如果隻是佛門硬功,他這一掌打下去即使不能打破,也不至於受到這種程度的反噬。
那麼答案就隻剩一個。
眼前從邪惑身上泄露出來的金光,是諸法控製了他的肉身,在運使佛門手段。
沒有得來孔愚和姬丹書的回應,莫觀海的眼神幾次變化,朝皇甫策掃了一眼“小子,你那辦法快點使!先進去再說!”
皇甫策自然也知道輕重緩急,微微點頭,立刻掐了個手印。
儘管他的動作有些生疏。
但他的天賦悟性卻也是當世一流。
短短片刻就已經悟透了諸法網羅的一絲奧秘。
“靠近我!”
皇甫策隻來得及留下這一句話。
眉間清光一閃,精神秘藏已經徹底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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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觀海二話不說,舉步衝向皇甫策,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姬丹書和孔愚並未動身。
兩人對視一眼後,還是孔愚率先打破了沉默,“姬兄還是信不過我這把老骨頭?”
不苟言笑的姬丹書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意“論起年紀,你我二人還不知誰更老一些,這句姬兄,老夫可受不起。”
“至於老夫信不信你?”
姬丹書緩緩道“你這老東西也未見得信過老夫。”
“哎。”
孔愚輕歎一聲,“老頭子連那大妖遺骨都交到了你手中,如何不能證得自己的清白?姬兄莫要欺人太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