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句話，今日他們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
羅世功語氣平和，“但你也彆忘了，他們畢竟是蠻人。”
“我知道。”
得到羅世功肯定的答複，燕王稍微鬆了口氣，表情也放鬆不少，輕聲道：“我以為，羅統領早就習慣了大離與蠻人合作的事實。”
“牧族這個成功的例子，足以打消很多人的疑慮，不是麼？”
“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
羅世功淡淡地道。
燕王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嘴唇，接著道：“為何不能混為一談？”
羅世功似笑非笑地看向燕王：“牧族背後的靠山是誰？你背後的靠山又是誰？”
“原來如此。”燕王露出苦笑，卻也明白了羅世功的意思。
牧族能夠站穩腳跟，離不開兩個人。
大離國師林聽白，與大離夜主楚秋。
這二人無論是影響力亦或是實力，都絕非現在的自己所能比擬。
甚至可以說，哪怕自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坐到了沈儀那個位置，掌握大離至高無上的權力，在這二人麵前，也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
僅是三品無量的境界，就足以壓死世俗皇帝。
三品不涉皇權，忌憚的並不是其本身，而是皇權背後的天地氣數。換句話說，隻要不染指皇權更迭，又或是想要親自坐上那個位置，三品武夫完全能在‘規則’允許的範圍能壓得皇帝抬不起頭。
沈儀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燕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道：“羅統領刻意在此等候，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些。”
“嗯。”
羅世功淡淡道：“我主要是想給你提個醒，也許過不了多久，戰爭就要爆發了。到時候無論是哪一座邊關，都不可能給你身後這些蠻人留下半點容身之地。”
“此話當真？”燕王身體一震，表情瞬間變得有幾分凝重，“妖蠻真的打算啟戰麼？”
儘管他之前就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妙的味道。
心底多少有些猜測，隨著大澤內的環境愈發惡劣，各個妖蠻部族為求生存，勢必要向外擴張。
首當其衝的，便是與妖蠻大澤接壤的大離國境。
可心中所想是一回事，從羅世功口中聽到這一消息，又是另一回事了。
身為北關統領，羅世功對妖蠻的動向自然比其他人更加了解。
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除了監察司以外，最先掌握消息的人，就會是他。
所以，此番話從他口中說出，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不久前，除荒族之外，其他三大部族召見了許多中型部族首領，東關三百裡外，妖物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大，兩方開戰，也隻是時間問題。”
羅世功道：“你現在帶著這些蠻人前往東關，雖然能避一時之禍，卻會被卷進更大的麻煩。”
雖說羅世功幾次三番提起幽族的蠻人。
但是他的目光，始終是在燕王身上。
根本沒有正眼看過幽女等人，完全將其視作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