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後,還沒過去多久,包圍著眾人的熱浪極快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絲刺骨的冷意。
到了夜間,沙漠中的溫度急劇降低,四周更是靜的落針可聞。
除去偶爾傳來的嗚咽風聲,就隻有他們腳下發出的‘沙沙’聲。
不過對於氣溫的變化,無論是幽族的蠻人,亦或是燕王自己,其實根本都算不了什麼。
蠻人的體魄生來強橫,血氣旺盛,這種程度的寒冷根本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
至於燕王,至少也是有武道根基在身,除了從未見過這種特殊氣候的驚奇之外,倒也沒有多少不適感。
而除了他們,剩下隻不過就是那些半路抓來拉車的妖物。哪怕在入夜以後,這些妖物就表現出極為古怪的不安與躁動,但在幽族族人控製之下,深刻在血脈之中的壓迫感終究還是更勝一籌。
但這群妖物的異動仍然引起了幽星的警覺。
他來到幽女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妖物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這片沙漠裡有東西。”
說著話,幽星便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時刻提防暗中有可能會竄出的危險。
畢竟在這妖蠻大澤之中,不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不足為奇。而且這座沙漠在此之前還是一片濕地,能夠將環境改變至此,這裡一定發生過極為可怕的天地異變。
如果是對於四大部族來說,天地異變,既是危險,同樣也是機遇。
可是對於幽族而言,哪怕是天地異變掀動的一片浪花,都足以令他們粉身碎骨。
幽女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徑直走向了燕王,以商議的口吻說道:“妖物發現了一些情況,不如我們還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暫且歇息一夜吧。”
儘管幽女對幽女跑去找燕王商議而有些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邊,死死的盯著燕王。
他對幽女如此看重這個人族感到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是被代司祭這個身份壓著,幽星絕對不會如此容忍幽女把決策權交到一個人族手中。
對於U星那滿是敵意的目光,燕王自然不會沒有察覺。
他環顧著四周的地勢,站定下來,點頭說道:“也好,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派些人手在周圍打探一下,如果確定安全,我們就在此歇息一夜。”
“嗯。”
幽女答應一聲,竟直接越過了幽星,親自點了幾名族人,讓他們在四周探尋一番。
過了沒多久,這幾名族人回到隊伍,確定了周圍的安全,幽女才命人原地安營紮寨,很快升起了篝火。
借著火光,燕王靠在一架板車旁,觀察起那些躁動不安的妖物。
如此近距離的打量這些活著的藥物,對於燕王來說,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對於那些妖物的驚恐神態,燕王帶著幾分好奇道:“他們這些妖物對於危險的感知,難道比武夫的生死預感更厲害?”
“這二者,並沒有什麼可比性。”
不過讓燕王沒有想到的是,說話的人,竟然是幽星。
此時幽星正用手中的木棍撥弄著篝火,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將那雪白的皮膚映得一片通紅,而當燕王將目光投向了他,他也恰好抬起雙眼,與燕王四目相對,冷冷地說道:“你們人族武夫的生死預感,隻是針對自身的生死安危,對旁人的敵意進行某種預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