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增瑞驚訝的看著張俊,他感受到了張俊強烈的責任心和決心。
他友善的提醒道:“張書記,崔家人經營幾十年,在本地根深蒂固,關係錯綜複雜。不是那麼容易徹查的。”
張俊用力一揮手,冷笑道:“洛山縣不是法外之地,洛山縣境內也沒有法外之地!掃非打黑,除惡務儘!徐華景等人死得不明不白,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調查此案,既然崔家鋁礦很可疑,又存在礦難虛報事件,我們就從這裡開始調查好了。”
馬增瑞默然片刻,說道:“張書記果然有此決心和毅力,那當然是好事!如果能借此查清楚徐華景同誌死亡的真相,那就更好了。”
三人商量完畢,孟衛東起身告辭。
馬增瑞也要離開,被張俊留了下來。
“增瑞書記,我們單獨聊幾句。”
馬增瑞沒有遲疑,微微點頭道:“好。”
他緩緩坐了下來。
張俊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緩緩說道:“增瑞書記,今天的常委會議上,多謝你相助,投了我一票。”
他這麼說,既是為了表示感謝,也想聽聽對方怎麼解釋。
因為他和馬增瑞認識不久,並無深厚友誼,對方如此仗義相助,必定有個原因,要麼就是有求於自己。
投桃報李,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線,也是張俊為人處世的原則。
人情世故,就得你敬我一尺,我回敬你一丈,有來有往,唯有如此,雙方的相處,方得長久。
馬增瑞的臉色,忽然之間變得陰鬱起來,黯然神傷的說道:“張書記,實不相瞞,徐華景同誌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多次要求他來這邊主政的。結果——”
張俊啊了一聲,默默的遞了一支煙過去。
兩人都不說話,點著了煙,慢慢的吸。
抽完一支煙後,馬增瑞用力掐來煙蒂,臉上閃現痛苦神色,說道:“張書記,當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找出徐華景同誌死亡真相的時候,我就決定幫助你。因為我們的訴求是一致的。”
張俊這下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馬增瑞會在常委會上投自己的票。
在政治上,這種共同的理念和訴求,比其他關係更加穩固。
“增瑞書記,”張俊正色說道,“徐華景同誌的死,肯定有其他原因。我們一起努力,找出幕後真凶,讓徐華景同誌死得瞑目。我不解的是,你是洛山縣的政委法書記,之前再加上徐華景同誌的幫助,你們都無法徹查崔家鋁礦嗎?”
“唉!”馬增瑞苦笑道,“我和徐華景同誌聯手,也是困難重重。好幾次,我們做好了周密的計劃,也用了自己信任的人去執行任務,把人給帶回來審訊,結果也被無數個要求放人的電話給攪和了。”
他神色落寞的說道:“我們能怎麼辦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我們抗爭得厲害了,我們屁股底下的位置都不保了。那我們還怎麼去做事?無奈之下,我們也隻能放人。”
張俊嗯了一聲,表示理解。
馬增瑞振作精神,說道:“張書記,我知道你是省委派下來的,一定會徹查此案。我也知道,你是個很有能力和手段的領導,我願意幫助你做事。這次引蛇出洞計劃,我們一起行動!一定要想辦法,拿下崔家鋁礦!”
張俊沉著的說道:“好!增瑞同誌,那我們一起努力!”
他很高興,能在常委裡麵,找到一個盟友。
馬增瑞和徐華景是一路人,那就說明,他和潘明權等人,應該混不到一塊去。
不管什麼地方,也不論什麼圈子,總有人像屈原一樣,舉世皆濁我獨清。
馬增瑞這個人,在張俊看來,挺像壞人的人,沒想到卻是個好人。
除了張俊和潘明權之外,還有七個常委。
張俊巧妙的利用京城之行,降服了常務副縣長費力。
現在又意外的收獲了馬增瑞這個盟友。
費力可能是牆頭草,今天支持張俊,明天也許又會支持潘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