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增瑞驚訝的道:“書記,你要見那幾個人販子乾什麼?”/br張俊淡然的說道:“我看看能不能問出一點情況。增瑞書記,你看可以嗎?”/br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br但是馬增瑞明顯不能拒絕,說道:“當然可以了,張書記要提審他們,我可以安排一下。”/br張俊沉著的道:“那就有勞增瑞書記了。”/br馬增瑞怕張俊不知道那幾個人販子的案情深淺,便說道:“張書記,那幾個人我們早就審問過好多次了。這些人都是老江湖,油鹽不進,怎麼審也審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br張俊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肅然的說道:“我們既然已經查到存在黑工產業鏈,我們就有義務除惡務儘!鋁礦傷害的是一地環境,這些人損害的卻是和諧社會的根基!”/br拐賣人口作為一種最古老、最殘酷的犯罪行為,近年來引起了廣泛的社會關注。/br很多人認為隻有婦女和兒童才是受害者,然而事實證明成年男性也不時成為人口販賣的犧牲品。/br早在2005年,一係列黑磚窯販賣人口案件接連被揭露出來,引起了公安部門的高度重視,下令全國範圍內徹查黑磚窯。/br雖然公安部門采取了強力措施,但不法分子仍然不擇手段,2007年某省黑磚窯案的規模和隱藏程度令人震驚。/br該案發生在2007年5月7日,當地電視台接到一條求助熱線,稱一名14歲孩子被騙入黑磚窯工作,生活在如同地獄一般的環境中。電視台都市頻道的記者對此展開了專題報道,多次冒著生命危險潛入黑磚窯做暗訪,並揭露了其中的真相。/br黑磚窯**有30多個農民工,他們被不法分子所監控,被迫從事背磚塊的勞作。每天早上5點開始,他們就被驅趕著開始工作。任何一點抱怨或磨蹭都會遭受無情的鞭撻。/br背磚塊本身已經非常勞累,但他們不得不每天工作20個小時,到淩晨1點才能休息。而且他們沒有床可睡,夏天擠在一間小房子裡,冬天時寒風無法禦寒。/br他們的工作餐隻有簡單的饅頭,每次吃飯時間,限製在15分鐘內。由於工作過度和惡劣的生活條件,他們的身體都遭受到了各種傷害,有的人脊椎彎曲,有的人膝蓋積液。他們還需要背燙手的磚塊,背部嚴重燒傷。有些人還被虐待致死,屍體被拋棄到荒山之中。/br洛山縣發現的鋁礦黑工案件,比起這起黑磚窯案件來,有過之而無不及。/br張俊知道這種犯罪的嚴重性質,隻有通過嚴格的法律打擊和社會的共同努力,才能徹底消除人口販賣的陰影,讓社會安定和諧。/br馬增瑞身為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當然也知道此案的嚴重性,可是他對此愛莫能助,或者說事不關己,做到一定程度也就差不多了。/br畢竟那些人販子又不是洛山縣的,馬增瑞連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搞不定,哪裡還有餘力去管這件大案子?/br張俊的格局和胸懷跟他不一樣。/br馬增瑞隻能眼前,隻看到自己腳底下。/br而張俊卻是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人。/br事情發生在洛山縣,張俊覺得有責任管到底!/br他不僅想肅清洛山縣的黑工販子,還想把這個團夥一網打儘!/br馬增瑞並不能理解張俊到底要做什麼。/br不過張俊是書記,想要了解黑工案,要提審那幾個人販子,他當然會安排好。/br幾個人這麼一談,又是大半個小時。/br一瓶藥打完了,旁邊的護士宋小蝶一直在盯著藥瓶,此刻快速的上前,拔下輸液管的瓶塞穿刺器,麻利的穿刺進另一個藥瓶的橡膠塞,然後調節了一下滴液的速度。/br整個過程,她做得既細心又溫柔。/br做完之後,她又退後站在一邊,全程一言不發,生怕打擾到張俊的工作。/br洛山縣剛剛發生了大事,縣委縣政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br關停縣裡各個大小鋁礦,查抄調查這些鋁礦存在的問題,審問相關責任人,追責當事人,等等,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需要動用各方麵的力量,調集各個機關的人力。/br隨著潘明權的倒台,全縣上下,對張俊有了新的看法。/br以前那些依附潘明權的人,那些觀望的牆頭草們,都有了新的想法。/br他們哪怕沒事,也要找點事由,來找張俊彙報工作。/br因此,今天來找張俊的人格外多。/br張俊早就料到會是這個局麵,所以哪怕是帶病工作,他也要堅持在崗。/br這是他在洛山縣收服人心的最好機會。/br每個前來彙報的人,張俊都會耐心的接待。/br有人是確有重要事情,來找張俊請示彙報。/br張俊當然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認真對待,他從不輕易簽字,所有的文件,他一定要仔細閱覽,確認無誤之後,才會簽字。/br有人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到書記麵前露個臉。/br對待這些人,張俊也不會泛泛而談。/br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是真正想來投誠的。/br張俊當然要趁這個機會,了解對方的真實想法,以及考察這個人的能力,判斷對方值不值得自己收編,又要怎麼樣收歸麾下。/br霍清語在旁邊看著張俊忙個不停,很是驚訝。/br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一個縣委書記,看著他怎麼處理一天的工作。/br剛開始,她看到張俊在辦公室輸液的時候,還真有些疑惑,覺得張俊這麼做,是不是在做秀啊?是不是故意表現的啊?/br可是現在,她看到忙碌不斷的張俊,終於明白,張俊完全不是在做秀,而是真有這麼繁忙!/br而且張俊處理的很多公務,都是非常重要的,是今天非處理不可的!/br雖然霍清語並不知道洛山縣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情。/br可是她從張俊和彆人的對話中,卻能理清一個大概的頭緒。/br她現在明白了,張俊為什麼一定要坐在辦公室,哪怕是打著吊瓶!/br生於官宦之家的霍清語,從小到大,也接觸過不少官吏,大大小小的都有。/br可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張俊這樣的官,刷新了她對一個官員的認知。/br從她所坐的角度,看著張俊硬朗的側臉,那張疲憊不堪卻堅毅的臉,那張總是微蹙著眉頭在憂國憂民的臉!/br她看著看著,看得入了神。/br張俊桌麵上的那部紅色電話機,忽然鈴聲大作,把霍清語拉回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