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信安之後,神經線每天繃得跟陀螺一樣,連停下來好好看幾眼風景的時間都沒有。”
她抬手,把掌心僅有的鷗糧撒到棧橋上。
“伸手。”站在她身側的楚嶼君已擰開手中的純淨水瓶。
她不假思索照做,純淨水緩緩從她手上流過,她搓了幾下正準備抖落手上的水漬,楚嶼君已遞來一疊雪白的紙巾。
“連紙巾都準備好了,你真是細心。”她由衷地誇了句。
“我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楚嶼君擰上純淨水瓶的蓋子,尾音透著難以言說的意猶未儘。
沉默了會兒,才問了句“海鷗喂完了,去沙灘上走走”。
“好啊。”她爽快應下。
來海邊是宋瑾心血來潮想出來的,兩人都沒帶適合沙灘的鞋子,隻走了一會兒鞋子裡就滿是沙子。
宋瑾索性把鞋子脫掉單手拎著,隻穿了薄襪,楚嶼君穿的是商務皮鞋,走路卻如履平川。
“我今天冒昧來家拜訪,叔叔阿姨一定能猜到什麼。”
從上周起,楚嶼君就察覺宋瑾的細微變化,看他的眼神更體貼、也更溫柔了。
便一直想方設法讓宋瑾打開心扉,現在又開始旁敲側擊。
宋瑾未語先笑,“你都說了是來找懷川的,他們不會胡思亂想的。”
“我不信。”楚嶼君意味深長的話音中噙了抹嘲諷,“阿姨看到我出現那刻,一臉驚詫。真要覺得我是來找懷川的,就不會在吃午飯時,把我和你的座椅安排那麼遠了。”
宋瑾被說中,一臉無奈,“好吧,你心細如發,你說的都對。”
“忽然感覺自己挺失敗,既入不了你的眼,也入不了阿姨的眼。”
楚嶼君失望地垂眸,也彎腰脫掉鞋子,穿著襪子與她並肩走在沙灘上。
“你有相親對象,入不入我和我媽媽的眼,無所謂。”她繼續嘴硬撇清,“聽我的,馬上回江城向上午的相親對象道歉,加聯係方式讓感情升溫,爭取年底把人娶進家門。”
“三言兩語就把我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夠狠。”楚嶼君的輕斥中夾雜著寵溺。
她雙腳酸軟,累得盤腿坐下。
秋風襲來,不遠處是湛藍無垠的大海,頭頂是海鷗的鳴叫。
此時此刻沒有高負荷的工作,沒有職場的鉤心鬥角,如此愜意的氣氛,心情本應輕輕鬆鬆才對,可她卻興致缺缺。
楚嶼君也在她身側席地而坐,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對麵不停翻湧的海水。
兩人就這麼坐著,彼此都沒說話。
宋瑾的手機來電響起,看到是宋懷川,忙點了接聽鍵。
“你前男友拿著禮品來我們家了——”
宋懷川話沒說完,宋瑾的腦子就轟地一聲炸了!
“你說誰去我們家了?”
“你前男友,還能是哪個,蔣隨州蔣律師。”宋懷川語速很快,“爸正與他在客廳說話,我看那勁頭,見不到你是不會走的,你趕緊回來吧。”
宋瑾還沒反應過來,宋懷川已經掛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楚嶼君把宋懷川的話全聽了去,眉眼中頓時浮起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