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何故罵人?”侍奉荀夫子的童子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自己怎麼就突然挨罵。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荀夫子本來是沒注意到童子的,但是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陸賈無語,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平白挨罵了。
“你們這幫逆徒,為師教你們儒學,你們都乾了什麼,一個子非,一個通古不學好,跑去學法就算了,你各小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跑去學名、縱橫,是我儒家教不了你們了?”荀夫子一看童子,就更加來氣了。
自己怎麼說也是當世唯一的文宗了,儒家宿老,結果教出了一堆逆徒,就沒一個人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陸賈尷尬的低頭不敢說話了。
“聖人言,有教無類,因材施教,你們要學什麼,為師就教什麼,但是你想好將來要去哪裡了嗎?”荀子看著童子陸賈問道。
“有何不同?”童子抬頭問道。
“並州地廣人稀,幅員遼闊,但是部落很多,若是要在並州出仕,為師還要找人教你並州各地方言,帶你了解並州風土人情,以及並州的具體情況。
若是在秦國出仕,則會找人帶你了解秦國之情況!”
荀子平靜的說著。
畢竟不像以前要帶很多弟子,照顧不過來,現在隻帶一個陸賈,那他自然是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幫陸賈謀劃未來。
“我……”陸賈遲疑了一下,他是楚人,自然第一選擇是想去並州,畢竟玄武帝君就是出自楚國,也是他們楚人的驕傲,所有楚人的偶像。
“老白,給我滾進來!”荀夫子隻是看了童子一眼就能猜到他想的是什麼,直接對著庭院門口吼道。
白鹿老人翻了翻白眼,還是走進了庭院中。
無妄之災是燒到自己身上了啊。
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弟子,弟子不孝,拿我們來撒氣乾什麼!
“以後課餘,你就跟他學習並州方言,了解並州風土人情!”荀夫子指著白鹿老人說道。
沒有人比白鹿老人更懂得草原的風土人情了。
畢竟是曾經的草原宗師。
“師叔,如今天下局勢已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管?”伏念很快來請安問道。
“現在你才是儒家掌門,什麼事都來問我,要你來乾嘛!”荀夫子的脾氣是無差彆的攻擊。
伏念沉默的躬身行禮,看不出任何的神情變化。
“無趣,你和子路一樣都是悶葫蘆!”荀夫子見伏念的神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故作深沉,什麼東西都藏在心裡,看不出任何心情變化。
李斯是這樣,伏念、顏路也是這樣。
還是韓非有點意思,隻可惜身份所累,放不下過去。
“找人,將我的手令送到鹹陽交給李通古那個逆徒!”荀夫子罵道,但是還是將丟出了一塊玉石刻章,讓伏念轉交給李斯。
當初在北掖王城,言晏就提醒過他,該關注一下李斯,所以他專門繞道去見過一次李斯,也知道李斯走上了法家的路,然後把李斯臭罵了一頓,但是該教的還是教了不少。
可能也正是這樣,李斯才不敢來見他吧。
“師叔這是?”伏念疑惑。
“總得有個人低頭吧,作為秦國廷尉,他低不下頭,那隻能老夫這個做老師的低頭了!”荀子毫不在意向弟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