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說完之後也立馬後悔了,這種事他可以以密信的方式去詢問言晏,若是言晏有解決之法,肯定也會回複他,他也能以此來破局。
可是現在,他公然當著嬴政和秦國三公九卿之麵說出來,即便言晏將來給出解決之法,秦國也不會用,這無關是否有效,而是秦國的顏麵。
“秦國和諸侯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甚至對於秦國來說,百越都更值得信任,因為秦國與百越沒有世仇,就像是巴蜀苴。”典客卿開口調和了這對父子的矛盾,也是給兩個人台階下。
“因此,與其說是我大秦用五十萬降卒攻打百越,倒不如說是我大秦以百越來牽製這五十萬大軍。”
頓弱的話讓眾人都是陷入了沉思,這個角度似乎真的說的過去。
秦國和六國皆有世仇,誰也說不清是誰先對誰下的手,又是誰先殺了誰。
用儒家孟子的話來說就是,春秋百年,無義戰!
六國已滅,是非對錯早已無需解釋。
勝者為王,成王敗寇罷了。
若是秦國敗了,勝利的一方就會放過秦國降卒,放過秦國百姓?
“仁慈是無法掌控整個大秦,掌控天下的。”熊啟也開口了。
“那終究是五十萬青壯啊!”扶蘇還想說些什麼。
他從小在並州長大,為什麼並州連蠻夷都能收服,作為以文明自居的華夏,卻容不下自己的同胞呢?
“去問問帝君吧,他會給你一個更好的解釋!”嬴政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或者說,他也想知道言晏和並州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解決。
正如扶蘇所說,這終究是五十萬青壯,若是真的能為大秦所有,那麼這些人能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原本是為吳芮開設的接風宴也無疾而終。
回到太子府的扶蘇,也直接乘坐著朱雀前往了北掖王城。
而北掖王城,並州王宮中,言晏也知曉了扶蘇的到來。
“你不該來的!”言晏看著又年長不少的扶蘇歎了口氣。
扶蘇隻要不作死,不忤逆嬴政,將來的大秦終究是會落到他手上。
可是現在,扶蘇卻開始了叛逆,一兩次嬴政或許還會忍著,但是多了,那就未必了。
“扶蘇知道,可是那終究是五十萬大軍的生命!”扶蘇低著頭說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孤也給不了你更好的答案!”言晏歎了口氣。
他成為並君之前,是天下公認的毒士,讓他解決掉這尾大不掉的五十萬降卒,他有無數種辦法,可是讓他救人,那就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
更何況秦國的情況和並州也不同。
若是這五十萬降卒在並州,那麼並州可以仁慈,因為並州和六國沒有大仇,甚至對北境諸侯還有大恩。
“真沒有辦法嗎?”扶蘇還是抱有最後的期望。
言晏搖了搖頭,“為君者,行事是不看對錯,不分道義的,為君者唯穩!”
“你可以仁慈,但是你的仁慈帶來的後果會是無儘的殘忍!”
就秦國和六國的矛盾和仇恨,若是真的不加以約束,這些人回到地方,三兩人酒後腦熱,揭竿而起,那後果就太嚴重了。